第56章 意识上传设备故障引发危机(1 / 2)

圣殿星魂 圣殿星魂 6144 字 1天前

数据囚笼中的幽灵舞者

公司新研发的意识上传设备出现致命故障,

所有测试者思维被永久困在虚拟世界,

形成癫狂错乱的集体意识开始反向吞噬现实,

而我作为技术负责人意外发现自己竟能听见他们在现实中的呢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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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冷气开得足,林默却觉得后背的衬衫有些黏。椭圆长桌尽头,项目经理唾沫横飞地复述着那份他早已倒背如流的宣传文稿:“…‘彼岸’将重新定义人类的存在边界,意识上传,数字永生,不再是科幻…”镁光灯偶尔闪过,打在林默脸上,他微微眯了下眼,视线落在自己面前那台银灰色、流线型、被称为“方舟”的设备上。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头沉睡的兽,光滑的外壳反射着顶灯,泛着冷硬的光。

只有他知道这光底下藏着什么。最后阶段的测试数据里,那些无法解释的、细微的神经信号扰动,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涌。他提过,用最谨慎的措辞写了报告,然后被更“宏大”的叙事轻飘飘地压了下去。“技术性阵痛,林博士,任何颠覆性创新都伴随未知。”上司拍着他的肩膀,力道很重。

发布会结束得喧闹而成功。嘉宾和媒体散去,空气里残留着香槟和香水混合的味道。林默没去参加庆功宴,他独自返回核心实验室。纯白空间,只有机柜运行时低沉的嗡鸣,以及“方舟”主机面板上几排幽幽闪烁的蓝色指示灯。他需要最后一遍核查上线前的系统自检日志。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操控屏,一声极其细微、仿佛直接钻进脑髓的抽泣,让他动作猛地一顿。

……谁?

他抬起头,实验室里空无一人,自动门紧闭。是幻听?连续七十二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出现点生理性的错觉也正常。他甩甩头,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

然后,它又来了。不是通过鼓膜,更像是某种…颅内共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碎成一片片:“…冷…好黑……放我出去……”

林默的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他猛地环顾四周,甚至低头看了看控制台下方。空荡,死寂。只有那不属于外界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感,在他意识深处回响。

他强迫自己镇定,调出“方舟”的实时数据流。一切参数正常,绿灯稳定。神经连接模拟度99.992%,能量波动曲线平滑。完美得像个谎言。

那声音没有消失,反而逐渐混杂起来。低语,啜泣,偶尔夹杂着意义不明的短促尖叫,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他的思维。他尝试定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追踪信号源。所有内部音频输入设备显示静默。外部干扰屏蔽系统运行完好。

声音来自内部。来自…“方舟”本身?

这个念头让他胃部一阵紧缩。他调出测试者名单,目光扫过那些代号和对应的基础生理信息。当看到“t-07,女性,32岁,原职业:舞蹈教师”时,那个最初听到的、哭泣的女声似乎又清晰了一瞬。

不可能。意识上传模拟器还在测试阶段,测试者的思维信号被严格封装在隔离沙箱内,绝无可能外泄,更别提以这种…直接感知的形式。

他关闭了“方舟”的主动信号发射端。实验室里真正的万籁俱寂,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擂鼓般敲打着耳膜。

然而,那脑海里的低语和哭泣,依旧。

林默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这不是技术故障。或者说,不全是。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实验室里忙碌。他动用了所有最高权限的后门工具,试图分析那异常信号的频谱,捕捉它的任何规律。数据层面依旧干净。但那“声音”的强度,似乎在随着“方舟”主处理器负载的微小波动而变化。他尝试注入一段白噪音干扰,几秒钟后,脑海里响起一个男人暴躁的怒吼:“…吵死了!闭嘴!”

林默猛地向后一仰,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捂住耳朵,徒劳地想要隔绝那并不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控制台上。

他明白了。他听到的,是那些测试者。他们的意识,他们的思维碎片,不知为何,突破了所有理论设定的屏障,直接回荡在他的神经感知里。“方舟”不是桥梁,它可能…是一个牢笼。而那些囚徒,正在变得焦躁不安。

必须立刻停止项目。他抓起内部通讯器,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直接接通项目总负责人杨永信的保密线路。

“杨总,‘方舟’有重大异常。测试者意识活动出现无法解释的外泄现象,我怀疑…”他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陈述他的发现,那直接感知到的“声音”,以及数据层面的“正常”假象。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杨永信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松得近乎残忍:“林默啊,我就知道你这人,技术上是把好手,就是有时候…想太多。压力太大了吧?发布会很成功,董事会非常满意。你说的这些,‘杂讯’?心理暗示?证据呢?就凭你‘感觉’听到了什么?拿不出任何数据支持吧。”

“那些测试者…”林默试图争辩。

“他们签署了协议,自愿为科学探索贡献。‘彼岸’是人类的未来,林默,不要被个人的、感性的疑虑绊住脚步。”杨永信的语气冷了下来,“计划不变,第一批志愿者上传按原定时间启动。这是命令。”

通讯被干脆地切断。忙音像一声嘲弄的休止符。

林默独自坐在庞大的实验室里,四周是精密的仪器和闪烁的屏幕。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一种无力的苍白。脑海里,那些低语、哭泣、偶尔的嘶吼,如同逐渐上涨的潮水,一波波涌来。他第一次清晰地捕捉到其中一段,不再是碎片化的词语,而是连贯的,带着某种怪异节奏的句子,由几个不同的声音交替、重叠着念出:

“…墙…要破了…”

“…血肉…笨重…”

“…来这里…融合…”

他用力闭上眼睛,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荒诞的孤立感攫住了他。他知道灾难的引线正在燃烧,却无人相信,甚至无人愿意去看那闪烁的火花。

第一批志愿者上传仪式被包装成了一场媒体盛宴。明亮的会场,欢呼的人群,志愿者们脸上洋溢着对“新世界”的憧憬。林默作为技术代表站在台下阴影里,看着他们一个个躺进连接舱,舱门合上,指示灯由绿转蓝,标志着意识信号链接成功。

公众频道里是主持人口若悬河的赞美。而林默的私人通讯器里,却收到基地ai“鸿蒙”发来的、设定为最高优先级的警报:【警告:沙箱完整性持续衰减。未知模式思维活动强度指数级提升。核心防火墙负载73%…79%…】

他冲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掏出加密数据板,直接接入“方舟”的后台。屏幕上的曲线不再是平滑的波段,而是变成了尖锐的、疯狂的锯齿,不断冲击着代表安全阈值的红色虚线。

脑海中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个体的哀鸣或混乱的呓语,而是逐渐融合、汇聚,变成一种…合唱。宏大,扭曲,带着非人的冰冷和一种不断重复的、强烈的意图:

“…出来…”

仪式现场的音乐达到高潮,彩带飘落。林默却感到一股冰冷的、无形的力量,如同冲击波般以基地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头顶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音箱里爆发出刺耳的啸叫,盖过了音乐和欢呼。他手中的数据板屏幕瞬间被乱码吞噬。整个会场,不,是整个基地的电力系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瘫痪般的混乱。惊呼声取代了之前的喧嚣。

紧急备用电源在几秒后启动,惨白的光照亮了一片狼藉。林默靠着冰冷的墙壁,脑海里的“合唱”在刚才那阵爆发后,短暂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随即,是更清晰、更靠近的…咀嚼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贪婪地吞噬着现实的结构。

混乱是短暂的,却被迅速压制。官方对外宣称是区域性电网波动,加上新设备启动造成的可控能量溢出。内部调查草草收场,结论指向“意外事故”。杨永信在内部会议上铁青着脸,重申“彼岸”项目的重要性,要求各部门加强“保障”,对外的宣传甚至更加激进,将那次波动描绘成“新纪元开启时的能量共鸣”。

林默被暂时调离了核心岗位,美其名曰“休息调整”。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窗帘紧闭,试图隔绝外面那个依然对潜在危险一无所知的世界。但隔绝不了脑海里的声音。

那集体的意识,那个由上百个被困、扭曲思维融合成的“存在”,在他的感知里越来越清晰。它不再仅仅是声音。它开始带有…质感。有时是冰冷的黏液感,滑过思维;有时是万千根针的刺痛;有时是沉重的压力,仿佛要将他碾碎。

他被迫成为了一个畸变的感官器官,一个唯一能接收那来自数字地狱信号的接收器。

他开始记录。用最原始的纸笔,因为他发现电子设备在靠近他,或者当他集中精神感知那“存在”时,会变得极不稳定。笔记本上涂满了扭曲的符号、断续的句子、还有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波形草图。

“…它在学习…”他在一页纸上写道,笔尖因为用力而划破了纸背。“学习我们的结构,物理的,能量的…它在品尝‘现实’的滋味。”

他捕捉到一些清晰的思维片段,来自那个“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