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替身妻子的真相(2 / 2)

圣殿星魂 圣殿星魂 5956 字 1天前

“好。”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洗手间。

晚饭桌上,气氛微妙。周深似乎试图活跃氛围,讲了些公司里的趣事。婆婆偶尔附和两句。我则扮演着那个因为“身体不适”而有些恹恹的妻子,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吃着饭,味同嚼蜡。

我能感觉到周深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而我,只是更深地埋下头。

夜里,周深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翻了几次身。我背对着他,睁着眼睛,在黑暗中聆听他均匀的呼吸声,直到确认他再次陷入沉睡。

这一次,我没有去碰他的手机。

那个秘密,已经以远超我想象的方式,狰狞地暴露在我面前。

我需要的,不再是手机里那些零碎的影像,而是真相。完整的、残酷的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对周深更加依赖和温顺。我告诉他,可能是因为阁楼缺氧的后遗症,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梦也多。他心疼地搂着我,说周末带我去郊外散心。

我温顺地答应,然后在他去上班后,开始了我小心翼翼的调查。

我翻遍了家里所有可能存放证件和重要文件的地方。书房、卧室抽屉、保险柜(密码是我试出来的,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关于那个十年前婚姻的证明,也没有任何关于那个叫“薇薇”的女人的踪迹。周深把她藏得很好,或者说,他把过去抹得很干净。

直到我在书房最底层抽屉的暗格里,摸到一个硬物。掏出来,是一个不记名的备用手机,电量满格。

心,猛地沉了下去。周深备着这个,是用来联系谁的?

我尝试解锁,简单的滑屏,没有密码。界面干净得可怕,只有一个没有保存名字的号码,以及……一个位于城南玫瑰苑小区的地址。那是本市一个知名的、环境清幽的高档公寓区。

周深每周三晚上,雷打不动地要“加班”。

而今天,就是周三。

下午,我给周深发了条信息,语气如常,说约了朋友出去逛街散心,晚点回来。他很快回复,叮嘱我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我没有找朋友。我把自己裹在一件不起眼的灰色风衣里,戴了顶鸭舌帽,打了辆车,直奔玫瑰苑。

小区门禁森严。我进不去,只能在对街的一家咖啡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小区入口和旁边地下车库的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咖啡冷了,又续上一杯。窗外华灯初上,车流如织。我的心跳在寂静的等待中,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乱。

晚上七点四十分,一辆熟悉的黑色suv从车库缓缓驶出。是周深的车。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人。

隔着一段距离,我看不清她的具体面容,但那个侧影的轮廓,那头长发,那身段……

和我,和照片上那个女人,像得惊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车子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过了很久,才颤抖着手,端起已经冷透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不断上涌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

他每周所谓的“加班”,原来是去赴另一个“薇薇”的约。

那个住在环境优雅公寓里的,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女人。

她是谁?

是照片上的新娘吗?她……还活着?

那周深把我,把失忆的林薇,放在什么位置?

一个放在明面上的,更方便、更听话的替代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比周深提前了半个小时。我换下衣服,卸了妆,躺在卧室床上,假装已经睡下。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开门声,脚步声,然后是周深刻意放轻的洗漱声。他推开卧室门,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睡着。

我维持着平稳的呼吸,一动不动。

他轻轻带上房门,去了客房。

黑暗中,我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冰冷的清明。

不能再等了。

第二天,我以想重新布置书房、添置些绿植让他工作环境更舒适为由,提出要去他公司看看具体布局和光线。周深显得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拒绝。或许在他看来,这是我“依赖”他、关心他的又一种表现。

在他的副总裁办公室里,我佯装好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欣赏窗外的景色。周深坐在办公桌后处理邮件,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温柔。

趁他去外面会议室接一个重要电话的间隙,我迅速绕到他的办公桌后。

他的电脑需要密码。但我记得,有一次他在家远程办公,我给他送咖啡时,无意中瞥见过他输入的密码提示——他母亲的名字拼音加上生日。

我快速输入。

屏幕解锁。

心跳如鼓。我飞快地打开他的文件管理器,搜索关键词:“薇薇”、“结婚证”、“玫瑰苑”、“scity”(照片拍摄地的水印)……

大量文件被筛选出来。

其中一个加密的压缩包,名称是乱码,但修改日期很近。

我尝试用同样的密码解锁。

叮咚一声,解压成功。

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文件名是:“scity疗养院-探视录音备份”。

疗养院?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我颤抖着手点开音频,并迅速插上耳机。

电流的沙沙声后,周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卑微的温柔:

“薇薇,今天感觉怎么样?看,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白色洋桔梗……”

短暂的沉默,只有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音色和我的确有几分相似,但语调却缓慢、呆板,没有任何起伏,像一个坏掉的玩偶:

“花……好看……”

“喜欢吗?我帮你插起来。”周深的声音依旧温柔。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纯粹的、孩童般的疑惑。

音频里,周深的呼吸明显窒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什么:

“我是周深。薇薇,记得吗?”

“……周……深?”女人重复着,然后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充满了恐惧和抗拒,“不!不认识!走开!你走开!我的头……好痛……”

一阵混乱的碰撞声,像是桌椅被推倒,夹杂着女人失控的哭叫和周深焦急的安抚声。

“好了好了,不怕,我走,我马上走……护士!护士!”

音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我僵在椅子上,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疗养院……失智……不认识他……

那个照片上的新娘,那个可能和他存在法律婚姻关系的女人,并没有死。她活着,在一个疗养院里,神志不清,甚至不认得他。

而他,周深,我的“丈夫”,每周三的“加班”,是去疗养院探望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病了十年的妻子。

那我呢?

林薇。

我这个因为一场车祸,恰好和“薇薇”长得一模一样,又恰好失去记忆,被他顺手捡回来,安置在“妻子”位置上的女人。

我究竟是谁?

“安安?”

周深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抬起头,甚至来不及摘下耳机。

他站在门口,脸上温柔的笑意尚未褪去,但目光在触及我脸上未及收敛的震惊与恐惧,以及我手里还捏着的耳机线时,瞬间凝固。

他的视线,锐利地投向我面前那已经暗下去的电脑屏幕。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脸上的温柔,像退潮一样,一点点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