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老子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愣了一下,看着老子:“你他妈是谁?想干什么?”
“老子是职业发呆师。”老子看着他,平静地说,“你现在很紧张,很害怕,对不对?不如先跟我们一起发呆,发完呆再打劫,怎么样?”
黑衣人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老子会说出这种话:“你他妈是不是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
“就是因为现在这种时候,才更需要发呆。”老子说,“你想想,你打劫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为了钱,你冒着生命危险,紧张得要死,值得吗?不如先发呆,放空自己,等你冷静下来,说不定就不想打劫了。”
“放屁!”黑衣人吼道,“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话!赶紧让开,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杀!”
“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老子说,“外面有巡逻的捕快,听到动静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你不仅抢不到钱,还得坐牢,一辈子都毁了,值得吗?”
黑衣人脸色变了变,显然被老子说动了,手里的刀也微微颤抖起来。
“不如这样,”老子继续说,“你跟我们一起发呆半小时,半小时后,如果你还想打劫,我们就把钱给你,怎么样?”
佟湘玉立刻喊道:“额们凭什么把钱给他?”
“佟掌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老子说,“先稳住他,等捕快来了,他就跑不掉了。”
佟湘玉想了想,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黑衣人犹豫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好,就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后你们敢耍花招,老子就杀了你们!”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蒙面的劫匪,手里拿着刀,却和客栈里的一群人一起,坐在院子里发呆。
老子站在中间,喊道:“都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众人再次闭上眼睛,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黑衣人粗重的呼吸声。
老子能感觉到,黑衣人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手里的刀也慢慢垂了下来。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老子睁开眼睛,喊道:“时间到了。”
众人纷纷睁开眼睛,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也睁开眼睛,眼神平静了很多,手里的刀已经收了起来。
“怎么样?”老子看着他,“现在还想打劫吗?”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想了。”
众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你真的不打劫了?”佟湘玉小心翼翼地问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摘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疲惫。
“我……我也是没办法。”年轻人叹了口气,“我娘生病了,需要很多钱看病,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打劫的。”
“那你也不能打劫啊!”小郭说,“有困难可以想别的办法,打劫是犯法的!”
“我想过了,”年轻人说,“我去找工作,没人要我,我去借钱,没人肯借我,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才……”
“额说,”佟湘玉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看着年轻人,“如果你不嫌弃,额们客栈正好缺个伙计,管吃管住,一个月给你五两银子,你愿意来吗?”
年轻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佟湘玉说,“额们虽然是小客栈,但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娘的病,额们可以先帮你垫上医药费,等你赚了钱再还额们。”
年轻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谢佟掌柜!谢谢各位!你们真是好人!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活,报答你们的!”
“起来吧起来吧!”佟湘玉赶紧扶起他,“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老白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好好干,跟着哥混,保证你有饭吃,有衣穿!”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小郭也点了点头:“虽然你之前想打劫我们,但看在你是被逼无奈的份上,老娘就原谅你了,以后好好干活,别再想那些歪门邪道了!”
李大嘴笑着说:“以后你就跟我学做饭,保证你学得一手好厨艺,以后走到哪儿都饿不着!”
祝无双温柔地说:“如果你需要帮忙照顾你娘,我可以去看看,我略懂一些医术。”
莫小贝拉着年轻人的手:“大哥哥,以后我带你去七侠镇玩,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
年轻人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老子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嘀咕:操他娘的,这反转也太离谱了,本来是打劫,结果变成了招工,这同福客栈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
“喂!发呆师!”佟湘玉突然看向老子,“这次多亏了你,不然额们这儿可就遭殃了!这是你的工钱,五文钱,不,十文钱!”
说着,佟湘玉从抽屉里拿出十文钱,递给老子。
老子接过钱,心里挺高兴,这单生意不仅没黄,还多赚了五文钱。
“对了,”佟湘玉又说,“你这发呆师的行当挺有意思的,以后额们客栈就聘请你当常驻发呆师,怎么样?一个月给你三十文钱,管吃管住!”
老子愣住了,常驻发呆师?还有这种好事?
“怎么样?”佟湘玉看着老子,“你要是愿意,以后就住在这里,有人需要发呆,你就陪他们发呆,没人的时候,你就自己发呆,多好!”
老子想了想,自己跑了大半个江湖,也没找到什么好活儿,在这里当常驻发呆师,管吃管住,还有工钱,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老子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太好了!”佟湘玉高兴地拍了拍手,“以后你就是额们同福客栈的人了!额给你安排个房间,就在三楼,跟小贝住隔壁!”
于是,老子就留在了同福客栈,成了一名常驻发呆师。
接下来的日子,老子每天的工作就是陪人发呆。
有时候是佟湘玉,她做生意累了,就找老子陪她发呆,发完呆就精神抖擞,又能继续跟客人讨价还价了。
有时候是老白,他不想干活,就找老子陪他发呆,发完呆就假装自己累了,又能偷懒半天。
有时候是小郭,她练武功练烦了,就找老子陪她发呆,发完呆就又能满血复活,继续挥舞她的锤子了。
有时候是吕秀才,他写文章写不出来了,就找老子陪他发呆,发完呆就灵感迸发,下笔如有神了。
有时候是李大嘴,他做饭做腻了,就找老子陪他发呆,发完呆就又能做出一桌子好菜了。
有时候是祝无双,她被相亲烦透了,就找老子陪她发呆,发完呆就又能微笑着去见那些奇葩的相亲对象了。
有时候是莫小贝,她不想写作业,就找老子陪她发呆,发完呆就只能乖乖去写作业了,因为佟湘玉会拿着鸡毛掸子在旁边盯着她。
老子也渐渐发现,发呆其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它能让人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一丝平静;能让人在迷茫的时候,找到方向;能让人在愤怒的时候,变得冷静;能让人在悲伤的时候,得到安慰。
就像佟湘玉说的,发呆不是浪费时间,而是为了更好地出发。
有一天,那个曾经想打劫的年轻人——他叫小石头,跟老子聊天。
“发呆师,”小石头说,“我以前总觉得,只有拼命赚钱,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才会急功近利,想到打劫这种歪门邪道。但自从来到这里,跟你们一起发呆,我才发现,其实生活不需要那么着急,有时候慢下来,放空自己,反而能找到更重要的东西。”
老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狗娘养的世界,总逼着我们往前跑,却没人告诉我们,该怎么停下来。发呆,就是让我们停下来,看看自己,看看身边的人,看看这个世界。”
“是啊,”小石头说,“现在我每天跟着大嘴哥学做饭,照顾我娘,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我很开心,很踏实。我娘的病也好多了,她说,看到我现在这样,她就放心了。”
老子笑了笑:“这就对了,钱固然重要,但开心和踏实更重要。有时候,我们追求的太多,反而会失去更多。”
小石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发呆师。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坐牢了,我娘也没人照顾了。”
“不用谢我,”老子说,“是你自己想通了,我只是帮你推了一把。”
那天晚上,老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月亮挂在天上,圆溜溜的,像一个巨大的银盘。
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很安静。
老子突然觉得,这七侠镇也不是那么破,这同福客栈也不是那么离谱。
这里有一群奇葩但善良的人,有一份虽然奇怪但能让人开心的工作,有一个能让人放空自己的地方。
老子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漂泊不定的人,没有根,没有家。
但现在,老子突然觉得,这里就是老子的家,这些人就是老子的家人。
操他娘的,原来发呆不仅能帮别人,还能帮自己。
原来,最难得的不是赚多少钱,而是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安心发呆的地方,找到一群能让自己放心发呆的人。
老子掏出佟湘玉给的工钱,数了数,不多,但沉甸甸的。
老子笑了笑,把钱揣回口袋里。
明天,老子还要继续当他的职业发呆师,陪佟湘玉发呆,陪老白发呆,陪小郭发呆,陪吕秀才发呆,陪李大嘴发呆,陪祝无双发呆,陪莫小贝发呆,陪小石头发呆。
老子还要告诉更多的人,发呆不是浪费时间,而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能让我们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活得更开心、更踏实的生活态度。
狗娘养的,这发呆师的活儿,老子要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