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种轻飘飘的安慰。‘不是你的错’、‘都会好起来’的漂亮话,才最是虚伪,最是没用!”
“在那个黑屋子里,有人来告诉我‘不是你的错’吗?在我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这些漂亮话在哪?!”
“所以,你当时最需要的是什么?”沈医生声音放得极轻。
“我需要力量……”
丁浅的眼泪汹涌而出,“需要一个……能举起刀的人!”
说完,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没错,他们都该死!”
沈医生目光如炬:
“既然‘他们’都该死,为何现在要消灭她?”
丁浅脸上的诡笑突然凝固,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因为…她碰了不该碰的人。”
“她做了什么?”
“她想杀凌寒。”
“所有伤过他的人,都不该存在。”
这个理由简单、粗暴,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偏执的绝对逻辑。
它超越了自我保护的范畴,上升为一条最原始的法则:
守护凌寒!
任何构成威胁的存在,无论是外敌,还是她灵魂的一部分,都必须被彻底清除。
沈医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超越寻常的执念,轻声追问:
“你如此在乎他,甚至愿意为此放弃保护自己的力量?”
“放弃?”
丁浅突然嗤笑出声,那笑声里的暴戾让凌寒后背发毛:
“那个蠢货越界了!她不明白,凌寒是我的!”
“谁敢伸手,我就剁了谁的手——哪怕那只手,长在我自己身上。”
沈医生和凌寒还未来得及消化这句话中的血腥意味。
“呵。”
一声冰冷的嗤笑突兀地从丁浅喉间溢出:
“我越界?是谁陪你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是丁深。
“爬出来就敢动我的人?”
紧接着一声陌生又讥诮的冷哼:
“哼!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凌寒呼吸一紧。
这声调既不像丁深的狠戾,也不像丁浅的沙哑。
而是某种从未听过的、带着冰冷磁性的第三类声音!
他竟不知此刻的是谁?!
下一秒——
她的身体猛地前倾,响起丁深被彻底触怒的嘶吼:
“你?竟敢这样说我?”
而那陌生的声线依旧从容,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感:
“本来乖乖做我的刀,还能容你。”
“你偏偏去动他?嗯?”
突然扬起的熟悉尾音。
让凌寒的血液瞬间冲上他的头顶。
这个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致命威胁的。
是丁浅!
竟然是丁浅!
他一直以为,在这场人格的战争里,丁浅是需要被护在身后的那个人。
直到此刻。
“你找死!”
她开口,声线比丁浅低沉,比丁深更冷。
凌寒的呼吸停滞了。
那个被他和所有人小心翼翼保护着的、看似脆弱的主人格。
此刻正用最平静的姿态,向他们展露深藏在灵魂废墟下的真正面目。
不是受害者,而是这座身体牢笼里,真正的掌控者!
那份属于丁浅本身的、不容置疑的绝对掌控欲与暴戾。
在催眠撕开的裂缝里,终于撕开所有伪装。
在惨白的灯光下露出了它冰冷的獠牙。
像,王者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