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思乡情切,若非必要,不必调遣远戍。
待局势彻底安稳,还请允许他们解甲归田,或留任本地防务。”
崔琰是清河崔氏子弟,虽非嫡长,却有声名;
朱灵则是冀州本地豪强出身,两人皆是何方一手提拔,如今他要返回雒阳,自然要为麾下人谋个安稳。
孟益心中清楚,这既是何方的托付,也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不可轻易动何方的人。
他含笑应道:“将军体恤下属,孟某佩服。
崔、朱二位将军皆是栋梁之才,所部将士又熟悉本地情况,孟某定会妥善安置,绝不敢委屈了他们。”
孟益本就是士族与宦官势力多番商议后,推出来“摘果子”的人选——何方平定冀州,战功太盛,已遭朝堂忌惮。
让孟益接手,既能平衡各方势力,又能避免何方军权过大。
毕竟这家伙还没有娶妻生子,又是年轻人,万一被人蛊惑,干了什么万劫不复的勾当,如何处置。
是以孟益对何方也是极尽恭维,事实上,他本来还都做好何方发脾气的准备。
谁知对方倒是沉稳的多,不错,不错。
如是想着......何方又得到了系统的提醒,孟益对他的亲密度上升5点。
何方:“......”
孟益言语间满是客气:“将军此番出征,斩苏仆延、诛王政,解平原之围,清冀州之寇,立下不世之功。
孟某不过是坐享其成,日后论功,还需将军在陛下面前多为孟某美言几句。”
“将军说笑了。”何方客气不已,“冀州平定,乃是朝廷洪福,将士用命,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将军素有贤名,此番坐镇冀州,定能安抚民心,稳固边防,待时局稳定,发兵幽州,那才是不世之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尽是虚与委蛇的客套。
却又含沙射影,似乎话中有话。
一旁的属官们各司其职,核对名册、交接兵符,动作有条不紊。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看似和谐的交接背后,实则也有角力:孟益要坐稳这个位置,需借何方的余威安抚冀州将士。
何方要保全麾下人马,需给足孟益面子,更要借孟氏宗族的影响力,护住崔琰、朱灵等人。
一旁做道家打扮的张津看的不禁暗暗颔首。
都说何方俊杰,今日行止,堪称老辣。
待所有交接事宜完毕,孟益再次拱手:“将军一路劳顿,孟某已在城中备下薄宴,还请将军入城歇息。”
这自然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毕竟开宴席,还能普遍增加亲密度不是,最关键的,还不要自己花钱......
于是军中将士在城外军营之中安歇,何方带着赵云许褚等人入城参加宴会。
“何将军!”
眼见事情都处理好,张津这个时候才出声。
“张君!”
何方拱手行礼时姿态谦和,张津身为何进心腹兼同乡,在何进那里份量极重。
可以说,他参与何进很多私密的事情,而何进的很多抉择,也都有他的出谋划策。
换句话说,两个从事中郎,郑达主要是帮大将军处理一些琐事的。
张津才是何进最信重的人。
“张君乃是长辈,称呼小子姓名便可。
家父近来安好否?”何方回道。
族父也是父,说家父并没有什么问题。
张津作为何方的铁哥们,确实算长辈。
张津抬手虚扶,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将军此言差矣,军中自有军规,职务称谓不可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何方身后严整的队列,续道,“自从将军领兵入冀州,大将军无日不在挂念。
乌桓凶悍,冀州局势复杂,幸得将军神武悍勇,连破强敌、平定叛乱。
只是……”
张津话锋微顿,似有斟酌,最终还是轻声道:“将军锋芒太过,朝中非议渐多,陛下亦有顾虑。
此次召将军回师,正是大将军为将军避祸,也是为平衡朝局,还望将军体察。”
何方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方明白家父深意,也谢张君提点。
树大招风,此番大捷虽为国家,却也难免引人侧目,回师休整,正是合宜之举。”
不远处,孟益望着两人交谈的背影,脸上的客套笑容渐渐淡去,转身对身旁的长史沉声道:“何方此人,年少却无半分骄纵之气,行事滴水不漏,难怪能得大将军如此器重。
传令下去:崔琰、朱灵所部,务必善待,一应军需不得克扣;
麴义所部虽勇,却需严加约束,令其专注清剿残寇,不得擅生事端。”
长史躬身应诺,心中暗自感慨:这何方年纪轻轻,竟能让士族出身的孟中郎如此忌惮,又得大将军倾力维护,日后前程当真不可限量。
这边张津从怀中取出几封封缄完好的信件,递向何方:“周瑜、范先生等人已提前返回雒阳。
临行前托我将此信转交将军,内里想必是军中诸事。”
何方接过信件,脸上露出真切的感念之色:“此番出征,若不是家父举荐,让我拜范先生为师。
沿途多得先生提点谋略,又有公瑾辅佐调度,我怕是真要因年少鲁莽,折在乌桓人手里了。”
这话虽略带谦辞,却极为合适——汉末士人最重师道与恩义。
这般言语传扬出去,既显范曾、周瑜之才,更彰何方知恩图报的名节。
于己于人皆有裨益,何乐而不为?
果不其然,这话一说,系统直接提醒张津对他的亲密度增加10点。
张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切入正题:“将军有功于国,大将军已奏明朝廷,为将军所部补充兵员,凑足一营满编之数,合计一千正兵,一千辅兵。
只是驻地之事,国家已有定夺——令驻扎于河内郡温县境内,拱卫京畿侧翼。”
他顿了顿,见何方眉头微蹙,便手指向上道:“有人顾虑大将军部曲过盛,恐生掣肘,故而有此安排。”
何方心中瞬间明了:驻扎温县而非雒阳,看似是擢升扩编,实则是天子的制衡之策。
何进身为大将军,自然需要有部曲。
之前的部曲,弱鸡一般,无所谓。
自己这支部队战力凶悍,若驻扎京畿,难免让天子寝食难安。
如今扩编以安其心,远驻以分其势,正是朝廷惯用的平衡手段——既给了何进面子,也削弱了外戚近畿兵权,一举两得。
想通此节,何方便敛去眉间微动,神色如常地拱手道:“臣遵旨。
温县地处河内,毗邻司隶,既能拱卫京畿,又可震慑河北,陛下深谋远虑,臣无有异议。”
张津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又问道:“那督将一职,掌营中日常操练调度,将军属意何人?
此事大将军虽可做主,却也想听听将军的意思。”
张津此次前来,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今早敲定何方麾下的赏赐事情。
这方面,虽然不说何方说的一定为准,但肯定也是要参考何方的意见。
看着张津的神情,何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个历史上的名人。
(二章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