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也要吃!”白知远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好吃的,连忙跑过来,生怕把他拉了。
“哈哈哈,是麦芽糖!跟你们之前吃的可能不一样,你们尝尝!”
安佩兰给他们一人用个筷子卷了一块,白时泽也没落下。
三个小孩喜滋滋的舔着:“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从流放前,他们就再没吃过麦芽糖了,早忘记上京城卖的麦芽糖是啥味了,只觉得祖母做的这个麦芽糖才是真真的甜。
大人也卷了一筷子,终于是给舌头换了换口味,都吃的香,三只绕在腿边的狗儿们也都得了一块。
年后的努尔干一天比一天的暖和,当大地的土灰色露出来的时候,安佩兰他们就把牲口们都赶到骆驼的棚子里头,将窑洞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猫了一冬的日子总算熬过去了,第一缕春风扫过努尔干的土地,裹着点软乎乎的暖意。
积雪渗进了高低不平的土地中,在地上积出一片片湿润的泥泞,踩上去能陷进半只鞋。
乱石坡那的大青石下又开始滴答、滴答往下渗。
水珠砸在石根的凹处,慢慢聚成一汪清亮亮的水潭,这口甜水,就是开春最好的信儿。
安佩兰他们也开始农忙了起来。
整个五十亩的地场上,高低不平,乱石林立。
白季青和白长宇去了趟凉州城,扛回了两个犁。
一个给牛套上了,另一个给一头驴套了。
白知远趴在牛拉的犁上头压着,白时泽趴在驴拉的犁上压着,咯咯的笑个不停。
驴在牛的后头犁二茬地,毕竟它的力气要比牛的力气小很多,这开荒的地茬,驴拉不动。
另一头驴托着俩篓子跟着他们,装着安佩兰他们在地里捡的石头。
这荒地是又崎岖,又乱石林立的,难犁的很,就这些碎石头就一趟一趟的运不完,堆在了地头顺势理了个小石渠,方便后头灌溉农田。
简氏和梁氏还在后头拿着木耙敲着露下的土块,直到这一块土地都细匀了才成。
初春的冷气还是有些沁人,手在湿冷的土地里翻拾着,不一会就冻僵了,哈了口气继续捡着。
倒也不是光弯腰劳累着,时不时的抬头瞅着一直跟在身边的小黄和两只獒犬,皱着鼻子追着从土地里头翻出来的鼠虫,也挺有意思的。
安佩兰坐在田埂上歇脚时,目光落在脚边打闹的两只狗崽子身上,两只狗崽子长的跟小黄一样大了,但在狗界里还是个半大小子呢,而且到现在都没给它们起名呢,唤它们的时候都是“啧啧啧”的,也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混着大黄牛的叫唤声,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那本小说——《狼图腾》。
书里写那只叫巴勒的杀狼狗,带着獒犬的血统,浑身是劲,连草原狼见了都要怵三分;还有那只叫伊勒的蒙古牧羊犬,虽没巴勒那般凶猛,却机灵得很,总能帮着牧民看住羊群。
她忍不住俯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狗崽子的脑袋:“你俩也得有个名儿才像话。”
说着看向那只个头明显壮实些、总把另一只压在身底下的獒犬崽子,眼底添了几分笑意,“你就叫巴勒,跟书里那只杀狼狗一样,将来准是个能护家的威风角色。”
刚喊完“巴勒”,那小獒犬像是真听懂了似的,忽然停下打闹,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凑过来,用湿乎乎的鼻子一下下蹭她的手背,喉咙里还发出软乎乎的“呜呜”声。
另一只狗子见了,也不甘示弱地颠颠跑过来,扒着她的膝盖往上够,安佩兰被逗得笑出了声:“别急别急,你就叫伊勒,书里那只伊勒可机灵了,你将来也得帮着看咱家的牲口啊。”
话音刚落,两只小家伙立马围着她转起了圈,偶尔还互相碰一碰鼻子,像是在认这个新名字。
安佩兰看着脚边鲜活的小生命,忽然觉得这名字没白取,将来等它们长大了,说不定真能像书里的巴勒和伊勒那样,成了这黄土高坡上最可靠的护家犬。
“啊~”
一声惊呼打断了安佩兰的思绪。
抬头看去,原来是白红棉,她野得很,现在跑到了地场边界了,隔壁,就是李德闵家的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