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牛依旧是那老神在在的反刍着,不论什么样的环境,都影响不到它。
一时间黑漆漆的沙漠中回荡着驴叫狗吠的声音显得有些荒诞的诡异。
突然,大黄狗窜了出去,朝着一个方向冲去,不一会一个男人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别,别,我没有恶意!”
随后一个身着有些破烂,皮肤黝黑龟裂的模糊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他举起双手,显示自己毫无威胁,踉踉跄跄的越走越近。
大黄狗呲着牙在他对面对峙着,不退分毫。
男人无奈停下了脚步用干哑的声音小心翼翼道:
“我迷路了,已经三天没看到人了,求求你们赏口水喝吧!求求各位老爷夫人救救我吧!”
说完他便跪倒在地,使劲的磕了几个头。
看起来确实虚弱无比。
白长宇没任何反应,只是警觉的看着那人。
白季青观察了一会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长弓,眼睛看了看骆驼背着的尿泡,对着安佩兰含糊的想要开口。
“闭嘴!搭好你的弓!”
白季青的大少爷的拘儒思想又冒了出来,安佩兰没啥好气的呵斥着,令他憋回了想说的话,重新架好弓。
安佩兰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感情对着前方说道:
“你胆敢再迈进一步,我的弩箭就射穿你的心脏!”
男人似乎没想到这老妇人如此不近人情,噎了一下,随后又开始哭泣起来,如同濒临绝境般的绝望,他双手捶着胸:
“啊~,啊~,我真是惨啊!因受家人牵连发配凉州!一路上爹娘都死了!进了这沙漠遇到风沙,夫人和孩子都不见了!没吃没喝走了三天才看到人!妄想求救却不得!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老天啊!我死了便死去吧!孩子才刚刚三岁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凄厉的哭喊回荡在荒漠上空,随着阵阵寒风飘来。
白季青听到三岁孩童,忍不住想起白知远,心中不忍,放下长弓,快走几步来到安佩兰身边,小声翼翼道:
“娘,要不咱扔一包尿泡给他吧,万一真的是迷路的人呢!”
安佩兰心生烦闷,这个白得的长子七岁入堂,十二岁考入太学!一直受儒家思想影响深重,中书令嫡长子的身份也令他一直远离所有的龌龊勾当,以至于到如今二十五岁了,身处流匪众多的荒漠中竟然还存着些慈悲心肠!
安佩兰眼神都没给一个,冷哼了一声:
“糊涂玩意!这几天你看到有风沙了!咋!你长得俊风沙不吹你就光吹着他家了!”
冰冷的话语一针见血的指出那人的漏洞,白季青如惊雷劈中一般幡然醒悟,心中为自己刚刚的行为羞愧不已,手中长弓瞬间拉紧对着那人泄愤般射出。
那人反应迅速,侧身躲过,那灵敏的身形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天没吃饭的人。
那人一看骗不了这群人,也就不再伪装了,慢慢站起身来邪笑着拍打着身上的沙尘:
“呵~倒是些聪明的,不过就是麻烦些了……”
只见那人含着小指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哨音
“咻~”
瞬间,四周寒风震起。
“闼闼~闼闼~”
声音由远到近,微弱的月光照在沙漠中让人肉眼可见的一阵尘烟飘起,那人的身后出现了十好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裹着兽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