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一般都独自瞎玩,兔子也追不到,老鼠也追不到,但是依旧是巴勒和伊勒的老大哥,说起来当初流放的路上,夜里头多亏了它。
现在它们三个基本上都不用喂,这会它们合力抓的田鼠和野兔子比白红棉抓的多,常常都是巴勒伊勒抓了给小黄一起吃,三只吃的肚皮滚滚的回来晒着太阳。
安佩兰抬头看着太阳,落在了西山头的时候便招呼着白红棉往家走。
“呦吼~小黄,伊勒巴勒~回家喽~”
白红棉一嗓子招呼,巴勒和小黄屁颠屁颠的往回跑,留下伊勒自己个儿赶着四散的骆驼,和牛马驴。
马儿一般都听话,驴和牛就有些倔,都要白红棉上前甩两鞭子才往回走,伊勒便气得在它们的后屁股上咬一口就跑。
倒也没下重口,它们撩后蹄也撩不到伊勒。
这一幕基本上每天都上演着,更像它们之间默契的打闹。
回来后,安佩兰先将沙葱移栽在小院里头开出的一个小菜园里头。
新翻的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她小心地把沙葱的根须埋进土里,压实周围的土块,又浇遍水,看着那几簇青绿立在地垄,才算放了心。
剩下的几株稍微粗壮些的沙葱,仔细冲洗沥干水后,放在案板上,切成寸许长的段,沸水一焯,刺鼻的辣味少了很多,更多了些辛香。
捞出来过凉挤干,拌上盐、酱油和香醋,最后把蒜末铺在顶上,一勺热油浇下去——“刺啦”一声,香气瞬间裹着热气飘满了小院。
转身将竹篮里的荠菜倒出来,摘除老根和黄叶,清水淘洗了三遍,直到盆底再也没有泥沙。
控干水后剁碎,翠绿色的碎末里还沾着水珠。
又从墙上取下前些日子去凉州买回来的猪肉,那肉肥瘦相间,剁成细腻的肉馅后,和荠菜碎混在瓦盆里。
想起油罐里的猪油,又舀了两勺放进去,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猪油的醇厚裹着肉香和菜鲜,没一会儿就成了油润润的饺子馅。
最后她舀出白面,加水揉成光滑的面团,揪剂子、擀皮、包馅,指尖翻飞间,一个个圆鼓鼓的饺子就码在了盖帘上。
这会儿老大家和老二家的都从田里回来了,一进院门就闻到了沙葱的辛香,看着菜园子里头绿油油的沙葱也欣喜不已。
头着年前吃的那碗加着沙葱的面片香的他们到现在都时常念叨着,这会子竟然有了这么多,可不高兴这么。
趁他们洗手收拾的功夫,安佩兰将炉中的火烧旺势,等锅里的水烧开,下了饺子、点凉水,捞了出来。
热气穿过门帘飘了出来,那一股子野菜独有的清香气让他们的五脏庙都不停地翻拾着。
简氏和梁氏自己个儿收拾好,还将俩快成泥蛋子的娃娃也擦洗干净,这一时半会是忙活不完。
白季青和白长宇便来帮安佩兰端着饺子,放到了院子里头的石板桌上,现在暖和了,他们一般都在院子里头吃饭了。
安佩兰将最后的那盘凉拌沙葱一端上桌,直接让早就坐在凳子上等着的白知远和白时泽都咋呼了起来:“嗷~~吃好吃的喽~!”
“吃吧,吃吧!从今个起,咱就不再去吃那腊肉炖萝卜了!”
安佩兰动了筷子后,其他人就忍不住的接二连三的夹起来就往嘴巴里头送,烫的舌头忍不住的呲溜呲溜的。
咬了一口,荠菜的清爽混着猪肉的香嫩先在舌尖散开,油润的汁水顺着舌根往下溜,连带着面皮的麦香都变得美妙起来。
再夹上一筷子凉拌沙葱,口感脆嫩,辛辣味少了很多,微微的辛香,让人胃口大开。
一家人围着桌子,连话都顾不上多说。
盘子里的饺子见了底,装沙葱的碗也空了大半,每个人都捧着肚子,还在回味那口汁水满溢的饺子,和沙葱留在嘴里的清辛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