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必太规整,同福歪路也逍遥(1 / 2)

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4816 字 12小时前

邢捕头慌慌张张地冲进客栈,脸色苍白如纸:“不好啦!出大事啦!七侠镇来了一群怪人,说什么要寻找‘失序的江湖’!”

佟湘玉正拨弄着算盘,头也不抬:“老邢,你又喝多了吧?什么失序不失序的,额们这客栈结实得很,去年刚修的房梁。”

“不是那个失序!”邢捕头急得直跳脚,“是一群自称‘失序派’的江湖人,在镇子东头念歪诗,说什么要解放天性、追求自由,还把赛貂蝉的绸缎庄给占了!”

白展堂本来趴在桌上打盹,一听“绸缎庄”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赛貂蝉的店?那不就是咱们的对头吗?这等好事...不是,这等惨事,咱们得去看看啊!”

郭芙蓉一拍桌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七侠镇撒野!看我一套排山倒海...”吕秀才急忙拉住她:“芙妹且慢!这失序派我在书中见过,是西方一种文学流派,主张打破传统、追求精神自由...”

“啥自由不自由的!”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头来,“他们要是敢来客栈闹事,我就让他们尝尝我新研制的麻辣八角炒花椒!”

莫小贝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嫂子嫂子!我去看过了,可好玩了!那些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乱得像鸡窝,还在赛貂蝉的绸缎庄里写诗画画呢!”

佟湘玉终于抬起头,眼睛滴溜溜一转:“等等...你说他们在赛貂蝉的店里?这不是明摆着抢生意吗?虽然赛貂蝉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要传出去,七侠镇的商业环境岂不是要乱套?额们得去看看!”

同福客栈一行人来到镇东头,果然看见赛貂蝉的绸缎庄已经被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占领。

一个长发男子正站在柜台上,声情并茂地朗诵着:“我看见这个时代最聪明的头脑,被江湖规矩摧毁得疯狂...”

赛貂蝉在一旁哭天抢地:“我的绸缎!我的丝绸!这些疯子在我的杭州缎子上写诗啊!”

佟湘玉见状,职业病发作,立刻算起账来:“哎呀,这上好的杭州缎子一匹少说十两银子,这要是全被画花了,损失可不小啊...”

白展堂凑近观察,突然脸色一变:“等等!那个人我认识!是江湖上失踪多年的‘诗酒剑客’李太白!听说他几年前看破红尘,说要追求什么‘终极自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郭芙蓉不满地撇嘴:“什么诗酒剑客,我看就是一群闹事的。待我...”

“且慢!”吕秀才突然眼神一亮,“我想起来了!这失序派是西洋的一种文学运动,主张打破传统形式,追求即兴创作和精神解放。没想到我中华武林也有这等人物!”

就在这时,那个被称为李太白的人跳下柜台,摇摇晃晃地走向同福客栈众人:“你们!对,就是你们!我看得出来,你们也是被这江湖规矩束缚的可怜人!加入我们吧,抛弃那些虚伪的道义,追求真正的自由!”

佟湘玉一把将莫小贝护在身后:“啥自由不自由的,额看你们就是不想付钱!老白,快去报官!”

白展堂刚要溜走,李太白却大笑起来:“报官?官府能管得了精神的囚笼吗?你看你们,开客栈的整天算计银子,跑堂的提心吊胆,打杂的装模作样...你们敢说自己活得真实吗?”

这话似乎戳中了每个人的痛处。

佟湘玉想起自己整天斤斤计较的生意,白展堂想起自己隐藏的盗圣身份,郭芙蓉想起自己离家出走的叛逆,连吕秀才都想起了自己屡试不中的落魄。

见众人沉默,李太白更加得意:“今晚我们在镇外破庙举办‘自由之夜’,欢迎各位来寻找真正的自己!”

说完,他带着那群人摇摇晃晃地走了,留下满地狼藉的绸缎庄和面面相觑的同福客栈众人。

回到客栈,气氛异常沉闷。

佟湘玉罕见地没有拨算盘,白展堂也没有偷懒打盹,郭芙蓉甚至忘了练习她的“排山倒海”。

吕秀才率先打破沉默:“其实...这失序派的思想,也不是全无道理。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或许我们真的应该思考一下生活的意义...’”

“意义?”佟湘玉猛地抬头,“意义就是赚钱!开客栈!把小贝抚养成人!这有什么不对吗?”

白展堂幽幽地说:“掌柜的,你还记得你上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吗?不是那种算计客人时的假笑,是真正开心的笑。”

佟湘玉愣住了。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在龙门镖局的快活日子,那时她还不是这个精打细算的佟掌柜。

李大嘴从厨房端出一盘瓜子:“要我说啊,咱们就是活得太累。我炒菜的时候都在想,这盐放多了客人会不会不满意,火候大了会不会被说...”

“大嘴!”郭芙蓉突然跳起来,“你这话提醒我了!咱们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看?我郭芙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才是真性情!”

莫小贝兴奋地拍手:“好啊好啊!那咱们今晚也去那个破庙看看?说不定真的很好玩呢!”

佟湘玉本想反对,但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去就去!但是额们得约法三章:不能耽误明天营业;不能惹是生非;额还没想好,总之要小心!”

当晚,同福客栈众人悄悄来到镇外破庙。

庙里点着篝火,那群“失序派”的江湖人正围坐一圈,传递着一个酒壶,即兴创作着诗歌。

李太白看见他们,热情地招手:“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快来加入我们的‘真理追寻’!”

吕秀才好奇地问:“何为真理追寻?”

一个穿着破旧书生袍的女子回答:“就是放下一切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比如我,曾经是江南才女,现在只想做个流浪诗人。”

她指着墙上乱七八糟的字画,“看,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郭芙蓉凑近一看,念出声来:“江湖是一碗馊了的疙瘩汤...这什么跟什么啊!”

“妙啊!”吕秀才却眼神发亮,“这种打破传统形式的表达,正是对江湖规则的反叛!”

白展堂悄悄对佟湘玉说:“掌柜的,我看这就是一群喝多了的闲人,咱们还是回去吧。”

但佟湘玉却被墙上一幅画吸引了。

那画用炭笔画在破布上,线条狂乱,却莫名有种生命力。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想学画画,却因为“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而放弃了。

李太白注意到她的目光:“这位娘子,看来你懂艺术?”

佟湘玉脸一红:“额不懂什么艺术,就是觉得...挺自在的。”

“自在就对了!”李太白拍手,“艺术就是要自在!规矩都是束缚!来,你也来画一笔!”

在众人的怂恿下,佟湘玉鬼使神差地拿起炭笔,在破布上添了几笔。

她画的是同福客栈的轮廓,虽然笨拙,却充满生气。

“好!”李太白大声叫好,“你打破了‘客栈掌柜不该画画’的成见!”

那一晚,同福客栈的每个人都尝试了一些“出格”的事。

吕秀才丢开《论语》,即兴创作起打油诗;郭芙蓉不再摆弄武功,而是安静地听人讲故事;连白展堂都难得地没有随时准备逃跑,而是和人聊起了江湖见闻。

最让人惊讶的是李大嘴,他居然用带来的食材即兴烹饪,不顾什么菜系规矩,胡乱搭配,却做出了一道前所未有的美味。

然而,这种“自由”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

第三天,问题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