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将计就计·雪烬篇(1 / 2)

九界为尊 肖嘉龙 3509 字 17小时前

第25章将计就计·雪烬篇

一、雪夜送棺

腊月初七,青阳城宵禁鼓刚敲过两巡,一辆黑漆独辕车碾着碎冰,悄悄停在李府侧门。

车上横着一口薄棺,棺板未上漆,白茬木在风里咧开细缝,像一排饥饿的齿。

“笃、笃、笃”——三长两短。

门房老黄扒开一条缝,冷风灌得他打了个嗝,酒意全醒。

“哪位?”

“林家旧仆,来给夫人送‘回春散’的药引。”

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老黄心里“咯噔”一声:回春散的药引,怎么成了棺材?

可对方已递上一枚碎银,银角割手,凉意顺腕子爬进后脊。

——李家暗话:银带刃,事必成。

老黄咬牙,拔下门闩。

黑车无声无息地滑进偏院,雪地上只留下两道极浅的车辙,像谁在夜里偷偷缝了两针,便把整座李府的命线给勒紧了。

二、棺中无人

棺盖被掀开,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层薄薄的白霜。

霜上摆着三件东西:

一盏缺耳铜炉、半块焦黑龟甲、一张仍带潮气的“供词”。

铜炉是“神秘铁炉”的缩小仿品,龟甲上刻着“灰火”残纹,供词则按满朱印——

赫然是当日被灭口的丹徒“老葛”的亲笔:

“回春散之毒,主母指使我换入‘紫河冰’,嫁祸林玄。”

字迹抖得像风里的枯枝,末尾却盖着李家内务朱砂印,印泥新鲜,显然刚启用不久。

李府暗卫首领“鹞刀”沈峡蹲身验看,指尖刚触到龟甲,铜炉耳柄“咔”地弹出一根牛毛细针,针尖泛蓝。

沈峡急退,却已晚了半息,左臂麻至肩胛。

“好一个李长青,送棺即送终。”

他挥刀削袖,连皮带肉削下一块,血洒霜花,像点点朱砂落在雪宣。

旁边小厮吓得瘫坐,裤裆瞬时湿了一片。

沈峡却盯着那片白霜,忽然笑了:“原来如此,霜里掺了‘赤火盐’,遇血化烟——”

话音未落,白霜蒸腾,一股极淡的甜腥顺着呼吸钻入鼻腔。

沈峡眼前一黑,仰面栽进棺内。

棺盖“砰”地阖上,自动落闩,像一张阔嘴,终于啃到期待已久的骨头。

三、偏院走水

半刻钟后,偏院火起。

赤焰里夹着青蓝,正是“灰火”特有的妖色。

李府家丁提桶奔救,却发现井绳早被割成藕断丝连,一提就断;

水缸底部,各沉着一枚“赤火盐”块,遇水炸沸,火借水势,越浇越旺。

家主李靖忠披衣而出,赤足站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偏院正房被烧成赤红骨架。

火舌舔上屋檐,爆出团团雪沫,像一场倒着下的雪。

“李长青小儿,敢用我李家的灰火,烧我李家的屋?”

他怒极,却忽地心底一寒:

——灰火配方,李家列为“禁传”,除自己与主母,唯有丹阁老祖知晓。

李长青从何得来?

除非……

他猛然回头,看向身后同样面色惨白的主母。

主母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滚落,却感觉不到疼。

她想起三个月前,自己为绝后患,命人把“灰火残卷”随丹炉一起沉入冰河。

如今,炉未现世,火却先至。

——那卷残文,竟被李长青捞起来了?

一念及此,她后背炸出一层白毛汗,将贴身小衣湿透。

四、供词真假

火场尚未熄灭,城守杜怀瑾已带衙役赶到。

——并非李府报案,而是“百姓闻火,恐有奸人”,自发敲了闻天鼓。

杜怀瑾铁青着脸,命人自火场抬出那口薄棺。

棺内沈峡昏迷,手中却死死攥着那张“供词”。

杜怀瑾展开一看,眉头顿时拧成川字:

“紫河冰、主母、灭口、嫁祸……”

每个字,都足够在青阳城掀起一场海啸。

更妙的是,供词背面,以焦黑龟甲烙出一行小字:

“若问真伪,可验朱印。”

朱印鲜红,印文“李内务封”,四角暗刻“癸卯”二字——

正是李家今年新铸的私印,尚未在官府备案。

杜怀瑾抬眼,目光穿过跳跃的火光,落在主母脸上。

“夫人,可愿随本官走一趟,验一验这印?”

主母唇角颤了下,忽地凄然一笑:

“区区离间计,城守也信?”

杜怀瑾淡淡道:“本官只信证据。

三日后,长老议会,本官会将供词、朱印、沈峡一并呈上。

届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说罢,挥手喝道:“封院,取证!”

衙役拖出长长一道黄封,像给火场盖了块裹尸布。

主母站在风里,鬓边金步摇晃得乱响,却一步也迈不出去。

她忽然想起十五年前,自己用同样手法,把林家逼到绝路。

如今,刀柄回到对方手里,刀尖却对准了她的咽喉。

五、鹞刀反噬

沈峡被抬进地牢,灌下解药,半夜苏醒。

他睁眼第一件事,便是摸刀。

刀在,可刀柄上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想活,便说‘主母指使’;

想死,便说‘林玄诬陷’。

——李长青留。”

沈峡怔住,冷汗顺着脊背滑进伤口,疼得钻心。

他忽然明白:自己不过是林玄提前摆好的一枚“弃子”。

招,是死;不招,李家也会为了灭口,让他“伤重不治”。

左右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

次日清晨,沈峡签字画押,供词上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