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的意识在深沉的黑暗中漂浮,模糊中,似乎有微弱的触感传来——
脸上被什么碰了碰,肩膀也被轻轻拍打,还有一股味道,还挺好闻。
但那股席卷全身的沉重眩晕感像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按在睡梦的深渊,
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最终,这点微弱的干扰也沉没于无尽的昏沉里。
一夜无梦。
直到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将他从沉睡中硬生生拽了出来——眼皮外是过于明亮的光线,
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亮度,而头颅内部则像是被灌满了铅,又沉又痛,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一阵阵闷钝的胀痛越发明显。
他不得不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
他用手臂支撑起同样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
眩晕感并未因体位的改变而减轻,反而一阵恶心感隐隐涌上喉头。
这酒后劲……这么大的吗?
他晃了晃头,试图将那该死的晕眩感甩出去,但显然是徒劳。
大脑如同生锈的齿轮,运转缓慢而滞涩。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环境的不同。
陌生的房间,素色的墙壁,标准的酒店配置。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但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细微的,清冷的,类似于雪松的气息,很好闻,
但转瞬即逝,被更浓的自身酒气所掩盖。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之前在干什么?
三个问题几乎是同时闯入他依旧混沌的脑海。
记忆像是断了片的录像带,最后的清晰画面停留在……和星见雅在湖边散步,他喝了酒,
然后……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喝断片了?
但自己是怎么从湖边转移到这个酒店房间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还算完整,除了宿醉的难受,身体并无其他异样。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几个未读消息。
点开一看,是星见雅。
课长-星见雅:你昨晚突然倒了,我看你很久不醒,给你送到酒店了。
课长-星见雅: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课长-星见雅:我给你请假了。
课长-星见雅:收到回复。
消息发送时间是昨晚接近十二点。
云澈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回复了过去。
云澈:谢谢。
消息几乎是在发出的下一秒就显示了“已读”,然后很快,对方的回复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