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觉得“保镖”这个词太生分,急忙改口,“你身手那么好,经验又丰富,有你在,肯定没人敢来铺子里捣乱!我们可以……”
她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店铺该起什么名字,橱窗要怎么摆才好看,
工具该选什么牌子实惠又耐用,甚至想到了以后生意好了,是不是可以招个手脚麻利的小学徒帮忙。
我依旧沉默着,指腹反复摩挲着匕首冰冷的刃面。
锋利,可靠,就像我一直以来信奉的生存法则。
若是平时,听到这种建立在虚无缥缈的“如果”之上的空谈,我大概会毫不留情地泼冷水,让她先想想怎么在下次探索中保住小命更实际。
但这一次,那些刻薄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吐出来。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听着她用一种轻快而充满希冀的语气,编织着一个遥远得近乎虚幻的未来。
我的目光偶尔会从匕首上抬起,掠过她被希望点亮的侧脸。
在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上,那个“以后”似乎不再是海市蜃楼,而变得具体、真切,甚至触手可及。
有一种平淡的、琐碎的,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的“美好”。
在我内心深处,那片早已冰封,被刻意遗忘的荒芜之地,或许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地,闪过一丝念头:
也许……如果……那样的生活……似乎……并不坏。
这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一圈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涟漪。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尖锐的恐慌,因为这念头的天真和脆弱。
更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承载着这个念头的她,以及这个念头本身,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是多么不堪一击。
这种隐约的预感,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心头,让此刻她话语中的温暖,都染上了一层悲凉的底色。
小璐想了一会,她的声音慢慢停下,像是从一场美梦中醒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我是不是想得太远啦?净说些没用的废话……”
我站起身,关节因为久坐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休息的差不多了。
我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利落地收拾好装备,语气硬邦邦地扔下一句:
“…走了。废话真多。”
但在我转身率先走向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时,脚步却不自觉地比平时放缓了一瞬。
非常细微的一瞬,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仿佛是不想太快踏碎刚才那片由她的话语构筑起来的,短暂而脆弱的宁静。
外面的风依然凛冽,带着能量残余的刺痛感。但身后跟着的那个脚步声,却似乎比以往更坚定了一些。
(作者在这里问一下,以骸在原剧情里是不会感受到痛的,但是本书的以骸会,算是加了一点私设,呃,会影响阅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