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信心在任何突发情况下保护自己,”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云澈,又落回到周围看似无害的环境,声音平稳地补充道,“和身边的人。”
这句话她说得理所当然,斩钉截铁。
云澈很清楚星见雅的实力深不可测,对空六课课长的头衔和“虚狩”的称号绝非虚名,那是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验证过的。
但是,再强大的人,如果意识陷入某种无法自主脱离的,类似的幻境或深层精神内省状态,
那么所有依赖意识驱动的反抗手段,常年培养出的警觉性和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都会在那段时间里暂时失效。
那就像……一只被剥夺了利爪,磨平了尖牙的雄狮,
空有强大健硕的躯壳,却失去了最根本的防御与攻击能力,暴露在威胁之下。
在刚才那种状态下,如果恰好有怀有恶意的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后果不堪设想。
他并非质疑她清醒时的实力,而是指出这种特殊状态所存在的致命隐患。
“那还是过于危险了。”
云澈坚持自己的看法,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种关心并非客套,而是基于对潜在威胁的冷静评估与风险计算,
以及……某种他自己也尚未完全厘清,不愿看到她因任何意外而陷入不可控险境的情绪。
星见雅顿了顿,眼睛微微波动,她然后说道:
“这是在表达关心吗?似乎……我以前从这种状态醒来时,也会接收到类似的反馈。
柳,还有以前的那个朋友,她们也会说出一些‘担心’的话语。”
云澈迎着她那纯粹探究的目光,没有回避,坦然承认:
“可以这么理解。”
“明白了。谢谢你的关心。”
星见雅接受了这份好意,语气依旧平淡如常,但微微颔首的动作却显得很郑重,像是将这条信息认真归档。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只有瀑布永不疲倦的水声和林间自由穿梭的风声作为永恒的背景音。
过了大约半分钟,云澈缓缓开口,将话题引向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声音比刚才更沉静了些,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意味。
“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他说道。
几乎是立刻,星见雅那对一直处于自然放松状态的黑色狐耳,竖立了起来,耳朵转向云澈的方向,尖端微微前倾。
云澈开始组织语言,尽量用客观的角度描述他的需求:
“因为我以前的工作性质,”
他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周围宁静祥和,充满生命力的自然环境,与他接下来要描述的内容形成了某种无声的反差,
“在我那已经被彻底埋葬于空洞内的家乡,我的主要工作,是对一些特定目标进行……‘无害化’处理。”
云澈再次停顿。
“但这需要一些……特定的技巧。”
他继续说道,语气平稳。
他抬起自己的手,目光落在指节分明的手上,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凝涩:
“但是因为某种我自己也尚未完全明了的原因,我……已无法像过去那样,流畅而精准地掌握那些技巧了。”
他的话语在此处刻意停顿,没有详细解释“某种原因”具体是什么。
因为他自己确实也不完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