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深夜送碗的“温情骚操作”,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在娄晓娥绝望的心湖里激起了一丝微不足道却又极其复杂的涟漪。她将那“永乐年制”的破碗,用布层层包裹,塞进了随身的包袱最底层,仿佛真的将它当成了一个荒诞的“护身符”。然而,这短暂的、被张伟式“关怀”带来的错愕与迷茫,很快就被现实更冰冷的巨浪彻底吞没。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张伟送碗后的第三天清晨,天色阴沉,寒风凛冽。四合院的大门被急促而威严的敲击声砸响,比上次街道办来查傻柱时更加沉重,更加不容置疑。
“开门!街道办!配合工作!”
易中海披着衣服匆匆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不止是街道办王主任,还有两名身穿制服、表情严肃的陌生干部,以及…两名臂戴红袖标的青年。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禽兽们被惊动,纷纷探头张望,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怎么回事?又来了?”
“这次阵仗更大啊!”
“还是找傻柱?”
傻柱也紧张起来,攥紧了拳头。
然而,王主任的目光却越过了众人,直接投向缩在后院门口、脸色惨白如鬼的许大茂,以及他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
“许大茂同志在家吗?”王主任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许大茂吓得一哆嗦,腿肚子转筋,差点瘫软在地,结结巴巴地应道:“在…在…”
“请你爱人娄晓娥同志出来一下,配合我们了解一些情况。”为首的干部开口了,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全院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了后院!不是傻柱!是娄晓娥!是娄家!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来了!风暴终于登陆了!”
许大茂连滚带爬地冲回屋,几乎是拖着把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的娄晓娥拽了出来。娄晓娥看着门口那群人,眼神里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恐惧,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位干部拿出一张纸,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说了几句公式化的话,大意是接到群众反映和上级通知,需要带她回去协助调查其家庭的相关问题。
没有激烈的呵斥,没有粗暴的推搡,但这种程式化的、冰冷的“配合调查”,却更令人窒息。娄晓娥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一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的“家”,看了一眼那个吓得缩在一边、恨不得跟她划清界限的丈夫,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易中海想上前说两句缓和的话,被王主任一个眼神制止了。
刘海中挺着肚子想摆官威,看到那两位陌生干部的冷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阎埠贵早就缩到了人群最后,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其他禽兽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娄晓娥甚至没来得及收拾什么像样的东西,只被允许拿了几件随身衣物和那个小小的、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藏着那几根要命的金条和张伟送的破碗),就在两名女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没有告别,没有挣扎,只有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复杂的目光。
直到那扇沉重的院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院里的人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真是娄家出事了…”
“唉,晓娥这孩子…可惜了…”
“许大茂这下…”
“嘘…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