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在张伟那碰了个软钉子，憋了一肚子气回到锻工车间，越想越不甘心。他一个堂堂七级工、院里二大爷、厂里小组长（自封），还能拿捏不了一个小学徒工？

硬的不行，就来更硬的！他决定祭出大杀器——月度生产统计！

每个月底，各车间都会统计每个工人的产量、合格率等数据，虽然不直接跟工资挂钩（学徒工工资固定），但也是评先进、考核的重要依据，更是领导敲打后进工人的有力武器！

刘海中仗着自己“小组长”的身份（虽然管不着三车间），屁颠屁颠地跑去三车间办公室，假借“交流生产经验”，实则翻看了本月的生产记录表。

果然！在学徒工那一栏里，张伟的名字后面，产量数据惨不忍睹，稳稳地位居倒数前三！合格率也只是勉强达标！

“哈哈！小子！这下我看你还怎么狡辩！”刘海中如获至宝，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白纸黑字的数据！铁证如山！任你巧舌如簧，也翻不了天！

他强忍着激动，抄下数据，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就等着下班铃响，好当众发难，一雪前耻！

下班铃声终于响起。

工人们如同倦鸟归林，纷纷收拾工具，准备回家。

刘海中早已守在三车间门口，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正跟着人流往外走的张伟。

“张伟！你等一下！”刘海中一声大喝，声音洪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张伟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这老小子，果然没憋好屁！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刘组长？您找我？”

刘海中挺起胸膛，扬了扬手里那张写着数据的小纸片，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得意和威严，声音刻意拔高，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

“张伟！我刚刚看了一下你们车间这个月的生产统计！你这个产量，是怎么回事？！在全车间学徒工里都是倒数！你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周围还没走远的工人们顿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了过来。产量倒数？这可是个新鲜事！虽然大家都知道张伟爱磨洋工，但被领导当众点出来，还是很有看头的。

几个平时就看张伟不顺眼（或者单纯嫉妒他最近出风头）的老油子，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傻柱正好也路过，闻言皱起了眉头，但没立刻说话，想看看张伟怎么应对。

许大茂则躲在人群后面，阴恻恻地笑着，恨不得刘海中直接把张伟骂个狗血淋头。

张伟心里骂娘，脸上却迅速切换成“沉重”和“自责”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语言艺术体验卡】的效果还在，让他瞬间进入了状态。

“刘组长…您…您都知道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假装），“我…我正想找您和杨师傅汇报这个事呢…”

他这反应，倒是让刘海中愣了一下。怎么不狡辩？直接认了？还主动要汇报？

“汇报？汇报什么？汇报你怎么磨洋工吗？”刘海中冷笑道。

“不！刘组长！您误会了！”张伟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委屈”，“我产量低，不是因为我不努力，更不是因为我想磨洋工！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想把事情做得更好！更符合要求！我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啊！”

“胡说八道！”刘海中根本不信，“做得更好就得产量低？哪来的道理！”

“刘组长！您听我解释！”张伟语气激动起来，开始他的表演，“您也知道，我是新学徒，技术底子薄。杨师傅教导我，干活不能只图快，更要讲究质量！要精益求精！尤其是我们现在加工的零件，很多都是用在关键设备上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表情那叫一个诚恳：“所以我每一个零件，都反复看图纸，反复测量，生怕出一点差错！我知道我慢！但我这是对工作负责！对厂里负责！我不能因为追求产量，就干出不合格的产品，给国家造成损失啊！刘组长！”

这一顶“对工作负责”、“给国家造成损失”的大帽子扣下来，分量可不轻！周围一些老工人闻言，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觉得这话在理。学徒工，谨慎点没错。

刘海中被噎了一下，但立刻抓住漏洞反击：“少唱高调！那别人的合格率也不低！产量怎么比你高那么多？还是你技术不行！笨！”

“刘组长您批评得对！我确实笨！我承认！”张伟立刻接话，态度极其“端正”，“所以我更需要加倍努力，勤能补拙！我不能因为自己笨，就降低标准啊！那样不是更对不起组织的培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