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圣王一怒 天香楼倾(1 / 2)

九霄城,东域最繁华的城池之一。

作为九霄圣地下辖的核心城池,九霄城不仅是东域的修炼资源集散地,更是无数修士向往的繁华之地。每当华灯初上,整座城池便被璀璨的灯火笼罩,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叫卖声、欢笑声、法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

而在九霄城最繁华的“天街”上,一座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七层楼阁,如同鹤立鸡群般矗立在众多建筑之中,格外引人注目。这座楼阁通体由紫檀木打造,屋檐下悬挂着数百盏琉璃宫灯,灯光透过薄纱,散发出柔和而华贵的光芒。朱漆大门上方,一块金丝楠木牌匾悬挂其上,牌匾上“天香楼”三个大字由东域着名书法家亲笔所书,字迹龙飞凤舞,透着一股雅俗共赏的韵味。

天香楼,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勾栏瓦舍,而是东域赫赫有名的风月场所。这里的女子,要么是修炼了特殊媚术的炉鼎修士,要么是精通音律、舞技的艺修,她们卖艺亦卖身,却有着极高的门槛——寻常修士即便腰缠万贯,也未必能踏入天香楼的大门,唯有身份尊贵或实力强大的修士,才能在此寻欢作乐。因此,天香楼不仅是寻欢之地,更是东域修士社交的重要场所,许多势力间的合作、情报的交换,都在此地悄然进行。

今夜,天香楼比往常更加热闹,楼外车水马龙,楼内丝竹悦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与脂粉香气。而天香楼最顶层的“琼霄阁”雅间,更是被人重金包下,禁止任何人靠近。

琼霄阁雅间内,布置得奢华而雅致。地面铺着来自西域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墙壁上悬挂着数幅名家字画,画中山水人物栩栩如生;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有千年雪莲炖的灵汤,有深海蛟龙的龙肝,还有用灵米、灵果精心烹制的糕点,每一道菜肴都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对修士的修为有着极大的裨益。圆桌旁,十数只玉质酒杯整齐摆放,旁边还放着几坛贴着“醉仙酿”标签的酒坛,醉仙酿是东域有名的灵酒,不仅口感醇厚,还能辅助修士运转灵力,一坛便价值千块元石。

雅间内,五位身着不同服饰的年轻男子围坐在一起,正是嬴鑫、刘立成、郑阳、吕修缘与谢天宇。而在他们身旁或身后,侍立着十数位绝色女子,这些女子皆是天香楼的头牌,有的身着轻纱,身姿曼妙;有的身着舞裙,容颜娇媚;还有的手持乐器,神情温婉。她们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此刻正各司其职,或为几人斟酒,或为几人演奏乐曲,或轻声细语地陪聊,将气氛烘托得极为热烈。

这场聚会的始作俑者,正是郑阳。

郑阳身着一袭黑袍,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左手搂着一位身穿粉色纱裙的女子,右手端着一杯灵酒,对着桌上的几人笑道:“大哥明日就要回中州了,咱们兄弟几人,这次一别,下次再见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寻常的酒楼太过无趣,要送行,就得选天香楼这样的地方,让大哥临走前,也好好体验体验东域的‘风情’,不枉来东域一趟!”

说着,他还不忘捏了捏身旁女子的脸颊,惹得女子娇嗔一声,依偎在他怀中,眼神中满是爱慕。

吕修缘身着灰色僧袍,却早已没了出家人的模样,他双手合十,脸上却带着狡黠的笑容:“阿弥陀佛!二哥此言大善!红尘炼心,百无禁忌,这莺歌燕舞、声色犬马之地,正是考验我等定力的最佳道场!贫僧……咳咳,小弟愿陪大哥、二哥深入此‘无间地狱’,度化这些迷途的‘女菩萨’,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眼睛却早已笑成了两条缝,很自然地接过身旁一位身着白衣、气质清冷的女子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那白衣女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为他斟满了酒杯。

刘立成身着一袭明黄色锦袍,锦袍上绣着淡淡的龙纹,彰显着他帝族子弟的身份。起初,他对郑阳将送行宴选在天香楼,还有些愕然——他身为中州刘氏帝族的继承人,并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是与自己的兄弟一起寻欢作乐,倒是头一遭。但看着郑阳和吕修缘玩得不亦乐乎,又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却并未反对的谢天宇,以及一脸无奈苦笑的嬴鑫,他心中那离别的愁绪也被冲淡了不少,一股豪气涌上心头,他端起酒杯,笑道:“既然二位贤弟有此雅兴,为兄便客随主便了!今日咱们兄弟几人,不醉不归!”

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灵酒入喉,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迅速转化为精纯的灵力,让他浑身舒畅。

连大哥都放开了,谢天宇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他身着青衫,手持长剑,坐在角落,自顾自地饮着酒,对身旁那位试图靠近、想要为他斟酒的红衣女子视若无睹。谢天宇一心向剑,对儿女情长之事本就不感兴趣,若不是看在兄弟情谊的份上,他根本不会来天香楼这种地方。

而嬴鑫,则是五人中最不自在的一个。他身着青衫,坐在刘立成身旁,看着周围莺歌燕舞、春色满园的景象,脸上满是尴尬。他并非故作清高,而是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云韵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庞——自从云韵当众宣布他是道侣后,嬴鑫心中便对云韵多了一份牵挂,此刻身处这种风月场所,他总觉得有些心虚气短,仿佛下一秒云韵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盯着他。

“老五!别绷着个脸啊!”郑阳注意到了嬴鑫的窘迫,端着酒杯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出来玩就要放开点,别跟个木头似的!你看三哥,多自在!”

吕修缘立刻配合地搂住身边白衣女子的香肩,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女子嘴边,念了句歪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女菩萨,这灵果糕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白衣女子被他逗得掩嘴轻笑,顺从地咬了一口糕点,眼神中满是娇羞。周围的女子见状,也纷纷效仿,或为几人夹菜,或为几人擦拭嘴角,气氛越发热烈。

在郑阳和吕修缘这两个活宝的带动下,加上灵酒的助兴,雅间内的气氛逐渐推向高潮。丝竹之声越发靡靡,美人的笑语越发娇媚,酒香混合着脂粉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让人沉醉其中。

几人喝了一会儿,郑阳觉得光喝酒太过无趣,便提议玩行酒令——轮流掷骰子,点数最小的人不仅要罚酒三杯,还要接受“惩罚”,惩罚的内容由其他人共同决定。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吕修缘的响应,刘立成也笑着点头同意,谢天宇虽不感兴趣,但也没有反对,嬴鑫则是无奈地答应了。

行酒令开始,第一轮,吕修缘的点数最小,众人一致决定让他当场吟诵一首关于“美人”的诗。吕修缘也不推辞,清了清嗓子,张口便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眼神却在周围女子身上扫来扫去,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轮,刘立成点数最小,惩罚是让他与身旁的女子喝一杯“交杯酒”。刘立成也不扭捏,大方地与女子手臂相交,一饮而尽,引得众人阵阵起哄。

第三轮,谢天宇点数最小,众人本想让他与女子共舞一曲,却被谢天宇冷冷地拒绝了,最后只能罚他喝了三杯灵酒。

几轮下来,连最拘谨的嬴鑫和最冰冷的谢天宇,都被灌了不少灵酒,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刘立成也彻底放开了,与郑阳、吕修缘划拳行令,笑声不断,雅间内的气氛热闹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新一轮行酒令结束,骰子停下,嬴鑫看着自己面前那枚点数最小的骰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轮到他受罚了。

郑阳立刻来了精神,他嘿嘿坏笑,指了指嬴鑫身边那位一直安静斟酒、气质温婉如水的女子。这位女子身着淡蓝色长裙,容貌清秀,眉宇间带着一丝柔弱,与其他女子的娇媚不同,她身上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气质,此刻正低着头,为嬴鑫斟酒,脸颊微红,显然是有些害羞。

“老五,哥哥们也不为难你!”郑阳笑道,“让这位姑娘在你脸上亲一下,就算过关!怎么样?”

此言一出,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嬴鑫和那位淡蓝裙女子身上。

淡蓝裙女子闻言,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了嬴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却并未拒绝,反而微微起身,朝着嬴鑫缓缓凑近。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扑面而来,那香气清新淡雅,混合着灵酒的醇厚,让人有些心猿意马。她的嘴唇娇艳欲滴,如同熟透的樱桃,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诱人。

吕修缘在一旁起哄:“善哉善哉!五弟,此乃红粉骷髅、白骨皮肉,正是勘破色相的大好时机!你可千万别退缩啊!”

刘立成和郑阳也笑着看热闹,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谢天宇,都抬起头,目光落在嬴鑫身上,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嬴鑫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娇艳红唇,心中却警铃大作——脑海中,云韵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庞越发清晰,仿佛正用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不是对眼前的女子不满意,陪兄弟出来玩,逢场作戏很正常,但是是对云韵的爱慕与牵挂,压过了心中的悸动。

“等等!”

嬴鑫正要抬手阻止,却在这时,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九天之上降临的寒潮,毫无征兆地轰然笼罩了整个琼霄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