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灵石光芒亮起,显示出结果:
骨龄:十五。
修为:后天四重。
天赋:下品。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十五岁,后天四重,在东域一些小地方或许算不错,但在天才云集的九霄圣地,简直平庸得不能再平庸!尤其是下品天赋,这几乎是修炼资质的最低档次,终生能否突破归元都成问题!
这样一个天赋低劣的少年,何德何能成为圣主亲传?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对圣主有恩?
质疑、不屑、鄙夷的目光更加赤裸裸地投射在赢鑫身上。
东方凝冰更是微微扬起了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原来只是个靠运气上位的废物,根本不配与她并列师尊门下。
云韵的眉头皱得更紧,她也没想到“阿土”的天赋测试结果会如此之差。但她想到这三年的点点滴滴,想到少年的纯善与悉心照料,心中那点不悦很快被一种“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助他成长”的决心所取代。
“天赋并非唯一,勤能补拙。”云韵清冷的声音压下殿内的杂音,“既入我门下,本座自有教导之法。此事就此作罢。”
圣主发话,众人自然不敢再明面质疑,但心中的不服和轻视,却已根深蒂固。
赢鑫低着头,退回云韵身后,嘴角在无人看见处,勾起一抹讥讽。下品灵根?废物?很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隐藏在阴影里的利刃,才最为致命。
拜师仪式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赢鑫正式开始了在九霄圣地的“亲传弟子”生活。他每日按时去听传功长老讲道,领取那份亲传弟子资源,其余时间则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偏殿“刻苦修炼”。
他表现得资质鲁钝,修炼进展缓慢,让那些原本就看他不起的弟子更加鄙夷,私下里都嘲讽他是“走了狗屎运的废物”、“圣主座下的米虫”。连一些执事长老,对他也是态度冷淡。
唯有云韵,对他始终不同。她会亲自指点他“修行”(赢鑫则故意提出一些看似笨拙实则隐含深意的问题,偶尔让云韵都若有所思),会关心他的饮食起居,甚至会在他“修炼受挫”时温言鼓励。
这种特殊的对待,更是激起了东方凝冰的强烈不满和嫉妒。她几次三番想找“阿土”的麻烦,都被云韵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这一日,赢鑫正在圣主峰后山一处僻静林地“练习”《流云步法》,一道清朗带着些许好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这位便是云圣主新收的亲传,阿土师弟吧?”
赢鑫停下动作,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衫,背负长剑的青年缓步走来。这青年面容俊朗,眼神清澈而专注,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凌厉的剑意,修为赫然已达归元境九重巅峰!正是万剑门少主,谢天宇。
“见过谢师兄。”赢鑫拱手行礼,扮演着木讷少言的样子。他听说过谢天宇,一心追求剑道极致,为人正派,在东域年轻一辈中声望极高。
谢天宇打量了赢鑫几眼,眼中并无鄙夷,反而带着一丝平和:“我听说了师弟的事情。天赋并非剑道,亦非武道的全部。心性、毅力,更为重要。我观师弟步法沉稳,根基扎实,可见是下了苦功的,不必在意他人闲言碎语。”
他的话语真诚,并无虚伪客套。
赢鑫心中微动,这谢天宇,倒是个有趣的人。他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师兄指点。”
谢天宇笑了笑,道:“我与你师姐东方凝冰切磋剑法,路过此地。师弟若在剑道上有什么疑问,也可来寻我探讨。”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身形挺拔如剑。
赢鑫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邃。谢天宇,天生剑体,或许……可以成为一枚不错的棋子,或者,一个潜在的盟友?
他感觉到,这平静的圣地之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东方凝冰的敌意,众弟子的轻视,长老们的质疑,以及……云韵那日益难以掩饰的特殊情感。
而他,隐藏在“阿土”这个面具之下,如同一个冷静的猎手,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圣主峰顶端,那座属于云韵的辉煌宫殿。
报复的序幕,已经拉开。而第一步,就是要让她在这情感的泥沼中,陷得更深,更加无法自拔。
是夜,赢鑫“例行公事”地去云韵寝宫请教“修行难题”。
殿内烛火温暖,云韵卸下了白日的威严,只着一袭素雅常服,青丝如瀑,更添几分柔美。她耐心地为赢鑫解答着那些“粗浅”的问题,目光落在少年专注(伪装)的侧脸上,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三年的山谷时光,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底。越是回归圣地,身处高位,那份纯粹的依赖与温暖就越是让她眷恋。
“阿土,”她忽然轻声开口,打断了赢鑫的“请教”,“在圣地……还习惯吗?若有人欺负你,定要告诉为师。”
赢鑫抬起头,迎上她那不复清冷,反而带着温柔与关切的目光,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感动和依赖:“习惯。有师尊在,没人欺负我。”他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般,低声道,“只是……有时会想念山谷里的日子,只有……只有我和师尊。”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云韵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
只有我和师尊……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竟有些不敢直视少年那“清澈”的眼睛。一种混合着罪恶感与甜蜜的复杂情绪将她包裹。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傻孩子,既入仙门,当以修行为重。过去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话虽如此,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那份在幽谷中悄然种下的情根,回到这权力与规矩交织的圣地,非但没有枯萎,反而在暗处疯狂滋长。
她看着眼前这个“平凡”的少年,心中无声地叹息,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该如何?“‘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无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