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这股威压太过强大,太过恐怖,以至于整个琼霄阁雅间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
原本悦耳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琴弦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些女子娇媚的笑语,瞬间僵在脸上,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桌上酒杯中晃动的灵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冰碴,最后彻底冻结成冰块;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与脂粉香气,都仿佛被冻结,不再流动。
那十数位绝色女子,连同房间角落里抚琴奏乐的乐师,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在这无法形容的圣王威压下,双眼一翻,齐齐昏厥过去,软倒在地,如同失去了生机的玩偶。
郑阳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他浑身一颤,怀中的粉色裙女子早已昏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想要抬手推开女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体内的魔气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敌般,疯狂地收缩,连运转都变得异常困难。
吕修缘手中的酒葫芦“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葫芦摔碎,灵酒洒了一地,却瞬间冻结成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骇,他想要运转灵力抵抗威压,却发现灵力在体内如同死水般,根本无法调动,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浸湿了僧袍。
刘立成和谢天宇反应最快,他们瞬间起身,体内的灵力与剑意本能地运转起来——刘立成身为尊者境修士,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试图抵抗威压;谢天宇则是握住了腰间的剑柄,青色剑意萦绕周身,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但即便如此,在那浩瀚如渊的圣王威压下,他们依旧感到身形剧颤,脸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嬴鑫更是首当其冲,他离淡蓝裙女子最近,那股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向他,让他觉得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四肢百骸传来阵阵刺痛。他看着眼前那离自己脸颊只有一寸之遥、却彻底定格的娇艳红唇,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又恐怖的气息,心中瞬间升起一个念头——云韵来了!
雅间内,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兄弟五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他们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雅间中央。
她依旧是一袭素白长裙,裙摆上绣着淡淡的流云暗纹,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月光般圣洁。她的容颜清丽绝伦,肌肤莹白如玉,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此刻,她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却比万载玄冰还要冷冽千百倍!那双平日清冷如星的眸子,此刻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失望,如同两道锋利的冰剑,缓缓扫过雅间内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都感到灵魂战栗。
九霄圣主,云韵!
她怎么会来这里?!
嬴鑫、刘立成等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念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云韵的目光,先是扫过满地昏厥的女子,眼神中的寒意更甚,仿佛这些女子是罪大恶极之人。随后,她的目光掠过脸色苍白、身形剧颤的刘立成、郑阳、吕修缘与谢天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四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最后,她的目光如同冻结万物的极寒,牢牢地锁定在还保持着被“偷袭”姿势的嬴鑫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的怒火与失望,几乎要将嬴鑫焚烧殆尽。
整个雅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那恐怖的圣王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空间都似乎在扭曲、崩塌。
云韵缓缓开口,声音并不大,却字字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盘上,清脆而冰冷,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鑫儿。”
她刻意加重了“鑫儿”二字,语气中的失望与愤怒,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
“你,就是这般……为你兄弟送行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积攒了许久的怒火彻底爆发!
以云韵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恐怖气浪,如同海啸般轰然扩散开来!
这股气浪并非针对任何人,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琼霄阁雅间内,那些精致华美的雕花门窗,在气浪的冲击下,瞬间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那些支撑房间的华丽梁柱,无声无息地断裂、湮灭,连一丝木屑都没有留下;墙壁上的名家字画、房间内的精美摆设、昂贵的羊绒地毯、满桌的珍馐美馔……一切的一切,都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沙堡般土崩瓦解,化为最细微的尘埃。
不仅如此,这股气浪还朝着天香楼的其他楼层扩散而去。第二层的雅间、第三层的大厅、第四层的包厢……每一层都在气浪的冲击下,瞬间崩塌。琉璃宫灯碎裂,紫檀木墙壁化为齑粉,楼梯断裂,楼板塌陷……
不过眨眼之间,原本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七层天香楼,上半部分(第四层至第七层)直接消失不见,只剩下下半部分的断壁残垣。月光透过崩塌的楼层,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照在废墟中五个僵立的身影,以及那满地昏迷的女子身上,显得格外凄凉。
云韵做完这一切,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废墟中的几人,身影如同融入月光般,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随着她的离去,那冻结一切、令人窒息的恐怖圣王威压,也随之消散。
直到云韵离去良久,废墟中的五人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浑身瘫软下来。
郑阳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如同雨水般滑落,他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骇:“我……我的亲娘诶……圣主她……她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这威压……也太恐怖了吧!我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吕修缘也瘫坐在地上,他抹了把光头上的冷汗,嘴唇还在不停哆嗦:“阿……阿弥陀佛……贫僧……小弟这次是真的差点去见佛祖了……圣主的怒火,也太吓人了!”
谢天宇脸色依旧苍白,默默收回了按在剑柄上的手。
刘立成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苦笑着看向同样心有余悸的嬴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嬴鑫看着周围的一片废墟,以及那满地昏迷的女子,再回想云韵离去时那冰冷彻骨的眼神,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这场别开生面的送行宴,以天香楼被夷为平地的震撼方式,戛然而止。兄弟五人面面相觑,酒意早已吓醒,只剩下满心的后怕与对嬴鑫深深的……同情。
圣王一怒,伏尸百万?不,圣王一怒,只是拆了座楼,但比伏尸百万,更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