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海也照做了。
刘大夫对着陈盼睇的屁股用碘酒擦了擦,快准狠地就扎了下去。
扎完转身又从抽屉里抓了几把草药,用报纸包好,递到顾东海手里。
顾东海接过药包,“我出门着急,没带钱,等我回头再给你送来。”
“这针是西药,比草药见效快,自然贵点。”
刘大夫把针管收好,向他解释一下。
顾东海讪讪地笑了,“晓得了。”
“回头可得记着送过来,队里的卫生室不赊账的。”
刘大夫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顾东海一边应着,一边伸手探了探陈盼睇的额头。
刘大夫看了眼床上昏沉的陈盼睇,又抬腕瞅了瞅挂在墙上的旧钟表:“药效没那么快,还得等会儿才能醒。”
他转头对顾东海说,“你先回去,给她煮点稀粥,等她醒了好吃。”
顾东海心里暗自骂了句:“真麻烦”,脸上却没露半分,连忙应道:“好,我现在就回。”
刚跨出卫生室门槛,身后就传来刘大夫拔高的声音:“记得把药钱带上!”
顾东海脚步顿了顿,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撒开腿往家跑。
那速度,竟比刚才背陈盼睇来的时候还快几分。
一进院子,就见顾建党正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块木头琢磨。
瞧见顾东海风风火火冲进来,顾建党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老大,你去哪了?是不是又跟老大媳妇说的,半夜出去晃到现在才回?”
“不是的爹,我……”
顾东海刚想解释,就被顾建党打断:“不是什么不是?你天天不着家,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跟你说不清楚!”
顾东海没心思掰扯,转身就往屋里冲,翻箱倒柜找钱。
找到那三毛钱揣进兜里,又急急忙忙往灶房跑。
他哪里会煮粥?只能扯着嗓子喊:“娘!娘!”
林秀花从里屋出来,刚想问他又要干啥,就见顾东海一脸急色:“盼娣生病了,在卫生室呢,刘大夫让煮点粥,等她醒了吃,你帮我煮一下成不?”
一旁的顾建党原本已经抄起了墙角的扫把,听见这话,手猛地一顿,默默把扫把放了回去。
他刚才还以为顾东海又要偷钱出去找姘头,没想到竟是为了大儿媳妇。
老脸有些挂不住,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问:“老大媳妇现在咋样了?怎么突然生病了?”
“可能昨天回娘家受了风寒,刘大夫给打了退烧针,说等会儿能醒。”
顾建党点点头,转头对林秀花说:“去,给她煮碗稠点的粥。”
林秀花看了他一眼,没多话,转身进了灶房,拿起米缸里的糙米淘洗起来。
顾建党又朝顾东海招招手:“老大,你过来。”
两人进了里屋,顾建党反手关上门,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你老实跟爹说,你在外面到底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顾东海垂着头,嘴抿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你还敢不说话!”
顾建党见他这模样,火气瞬间上来,抄起墙角靠放的扫帚,指着他厉声道:“把外套脱了,给我跪下!”
顾建党这辈子没怎么打过儿子,如今动了真怒,老脸涨得通红。
顾东海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要被爹逼着下跪,脸上挂不住。
想开口解释,却被顾建党狠狠打断:“少废话!先给我跪下!”
虽然他爹几乎没打过他,但真发火起来,他还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