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练了约莫一个时辰，林砚已能让霜气顺着剑招在身前划出浅淡轨迹，甚至能在出剑时让剑尖凝出米粒大的霜花。

可每当她想模仿仙尊那样，让剑炁带上冻封之力，试着斩向旁边的青石时，霜气就会在触到石面的前一瞬散成细碎的冰雾。

她望着剑身上若隐若现的霜光，指节因反复控炁而微微泛白——她分明摸透了“引炁入剑”“炁剑相融”的步骤，却始终差了点关键的联结。

就像霜气与剑刃间隔了层无形的膜，能聚起形态，却融不进剑的灵韵，始终触不到“剑炁出窍带霜天寒意”的精髓。

“别着急齐安”。

“是啊，姐姐还有三天时间，别着急”。

已经酉时了，齐安还在练习。

她让李渺先跟着夏衍她们去吃晚饭了。

又是一次挥剑，齐安下意识沉腕收势——这次没有急着催发灵力，反而顺着剑刃震颤的弧度。

让丹田霜炁缓缓裹住剑身。就在剑尖将要触到青石的瞬间。

她忽然觉出剑脊传来一丝细微的凉意，那凉意顺着指尖直透丹田，与体内霜炁猛地相融。

“嗤——”

剑炁离刃而出的瞬间，不再是松散的霜雾。

而是凝作一道半尺长的淡蓝剑影，带着刺骨寒意撞上青石。

石面没有崩裂，却瞬间覆上一层白霜，连石缝里的枯草都冻成了冰晶。

林砚握着剑愣住，酉时的风卷过衣摆，她才觉出掌心沁着的凉意。

那是“剑炁出窍带霜天寒意”的真意，终于在日落时分，稳稳落在了她的剑上。

“好厉害呀姐姐”。

齐安收起剑向着李渺走去。

“吃完了呀”。

李渺点了点头。

“给你留了面，快去吃吧姐姐”。

“嗯，走吧”。

“姐姐等会教我好不好，我还没有练会呢”。

“好”。

“姐姐你真好”。

酉时的风裹着些微凉意，齐安握着剑站定，指尖先在剑脊上轻轻划了道弧线，声音比平时略轻些。

“其实关键不在力道，你上午……”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总把霜炁逼得太急，就像想把水攥在手里，反而漏得更快。”

话还没说完，苏绾就晃着剑笑起来，声音清亮得能惊飞檐角的麻雀。

“我就说嘛！上午练得手都酸了，霜气还是跟蒲公英似的飘走，原来不是我力气小！姐姐好聪明！”

齐安被她笑声传染，抬手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接着道。

“你试着……”

她举起剑，示范着沉腕的动作。

“让霜炁顺着剑纹走，就像水流过石头缝，不用硬推。”

“水流过石头缝？”

苏绾立刻跟着抬手，剑上霜气果然比刚才稳了些，她眼睛一亮，又凑过来追问。

“是不是这样？哎不对，我怎么觉得手腕还是僵？姐姐你再给我看一遍，慢一点，慢一点！”

林砚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放慢动作。

一边演示一边细声解释：“这里要松一点，对，顺着剑的震颤……”

苏绾的话时不时插进来，她却没觉得烦，只在对方又问“这样对吗”时，轻轻点头。

“嗯，比刚才好很多了。”

“好了，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走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