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结束。”
林方施针完毕,周身流转的气息瞬间收敛,整个人恢复成寻常模样,看不出丝毫异常。
赵弘毅快步上前为病人把脉,眼中闪过惊叹:
“太精妙了!脉象平稳有力,比健康之人还要强健几分,林医生这套古传针法已臻化境,老夫真是自愧不如啊……”
他瞥了眼仍在紧张施治的赵家老三,轻轻摇头:
“这一局的胜负,已经再明显不过。”
赵承宇急得直跺脚:
“爷爷,三叔还没完成治疗呢,你怎么能现在就下定论?”
赵宏博也将信将疑地上前诊脉,指腹触到脉象的刹那,整个人怔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竟然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赵弘毅捋了捋胡须,语气平静:
“你三叔的医术在家族中确实出众,但在真正的古传针法面前,终究还是逊色一筹。”
他转向林方,郑重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医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好。”
两人并肩走向内室,将满堂议论留在身后。
茶香袅袅的静室里,赵弘毅亲自执壶斟茶,将青瓷茶盏推至林方面前:
“敢问林医生,这般玄妙的古传针法,不知师承何处?”
林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老先生倒是开门见山,连半点铺垫都省了。”
“哈哈哈——”
赵弘毅朗声大笑,执壶为他续上清茶,
“虽与林医生相识不久,但从你在瘟疫重灾区的事迹来看,想必是个爽快人,若是拐弯抹角,反倒显得见外了。”
他目光微凝,语气渐沉:
“方才所见的那套鬼门十三针,老夫曾在京都邓家见识过……据闻这是他们的家传绝学,不知林医生与邓家可有什么渊源?”
林方轻轻摆手:
“不瞒你说,今日还是头一回听说邓家,我与他们确实素无往来。”
赵弘指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沉吟道:
“这就蹊跷了……老夫虽不精通古针法,但能感觉到你施针时蕴含的古韵,比邓家传人所展现的更为纯粹浑厚。”
他神色转为凝重:
“不过林医生,恕老夫多言。若你真与邓家毫无瓜葛,日后还须多加小心!这门针法向来被他们视为不传之秘,若是得知外人掌握,恐怕会惹来祸端,以往……并非没有先例。”
林方从容不迫地品着茶汤,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鬼门十三针的源头可追溯至药王孙思邈,与邓家何干?难道后人习得先祖智慧,反倒要经过他们应允?这般做派未免太过专横了吧!”
他放下茶盏,目光清亮:
“不过还是多谢赵老先生提醒了,但我行事但求问心无愧,无论是京都邓家还是其他世家,若执意寻衅,我自有应对之道。”
身正何惧影斜,他胸中自有乾坤,岂会畏惧这些世家大族?
赵弘毅缓缓起身,神色郑重地拱手致意:
“昨夜得知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对贵医馆多有冒犯,老夫实在惭愧……在此,老夫向林医生你抱拳道歉。”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小宇这孩子天赋尚可,可惜心浮气躁,仗着几分才学便目中无人。此番受些挫折,于他未必不是好事。”
林方淡然一笑:
“没啥,他的性情倒有几分真性情,虽显张扬却非无的放矢。若能沉下心来精进医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二人正说话间,赵宏博步履匆匆地走进茶室,面色复杂地回禀:
“爸,三弟……输了。”
说话时他忍不住用余光观察林方的反应,却见对方神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