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npc动作太整齐了，不像自发起义，倒像被统一操控。”楚星河指着空中尚未消散的残影，“你看他们冲阵的节奏——每七步停顿一次，像是接收指令。”

玄机子眯眼细看：“还真……跟军训似的。”

“还有。”楚星河抬手指向画面角落一个扫地大妈，“她手里拿的明明是拖把，可攻击动作却是标准剑术起手式。普通人不会这招，除非……”

“除非有人把技能数据灌进她们脑子里。”

楚星河点头：“信号源就在主城数据中心底层，那里是阿莱克的权限节点。他不是在鼓动npc造反，是在远程接管。”

玄机子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他刚才跟我说‘想辞职’，全是演的？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不一定。”楚星河看向那个仍在闪烁的数据人影，“也许他说想辞职是真的，但另一部分……已经决定动手了。”

“双重人格？”

“更准确地说——系统管理员的精神分裂。”

数据人影微微颤动：“我没有骗你。他确实想逃，可他也怕失控。于是他把我放出来，既是测试人性，也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楚星河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是良心版阿莱克，主打一个‘虽然想造反但先问问主角答不答应’？”

“我只是不想他变成怪物。”

玄机子翻白眼：“感动，真他妈感动。一个系统bug在这儿谈兄弟情深，下一秒就能让全服玩家集体掉线。”

楚星河没接话，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流程图，标题是《如何合法摸鱼而不被系统发现》。

他撕下一角，塞进面具裂缝。

“这是我上周随手写的摸鱼指南，只有我知道内容。”

数据人影一愣：“你干什么？”

“验证你是不是真懂他。”楚星河道，“如果阿莱克看过这张纸，你就应该知道——第三条写着‘假装崩溃可以跳过强制更新’。”

人影沉默两秒，轻声说：“但他没跳过。他每次都在等你上线后才重启服务器。”

楚星河嘴角微扬。

信了。

他转头看向玄机子：“老头，你那本《科学养龙》第四版，借我看看。”

“干嘛？”

“既然阿莱克能在书里藏代码，说不定还能在夹页里留后门。”

玄机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掏了出来。

楚星河快速翻到中间一页，突然停下。

某行批注旁，多了一串极小的数字：

**06:43:12**

他抬头望向夜空。

距离下次系统更新，还剩六小时四十三分十二秒。

数据人影缓缓跪下，声音越来越弱：“如果你要阻止他……必须在他完成权限迁移前，进入数据中心。但你要小心……那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系统管理员’了。”

楚星河把书塞回玄机子怀里，活动了下手腕。

“行吧，反正我也没预约美容院，不如去数据中心逛一圈。”

玄机子急了：“你疯了？那是系统核心，随便进去会被当成病毒直接删号的！”

“没事。”楚星河拍拍裤兜，里面金属面具正微微发烫，“我有通行证。”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被龙息冻结的泥土，忽然弯腰，用匕首在冻层上划了一道。

蓝光顺着刻痕蔓延，竟勾勒出一张微型地图——正是主城地下数据中心的结构图，入口标记处还闪着红点。

数据人影看着那幅图，喃喃道：

“他果然……把逃生路线也留下了。”

楚星河站起身，吹了声口哨。

“走呗，老头，带你去看场bigger的戏。”

玄机子欲哭无泪：“我特么才是那个发帖说‘有好戏’的人啊！怎么现在变成观众还得买票进场？”

楚星河已经迈出第一步。

银发在夜风中扬起，蓝眸映着尚未散去的倒计时残影。

他没回头，只丢下一句话：

“放心，这次我保证不把你写进论坛热帖标题。”

玄机子刚松口气。

楚星河又补了一句：

“顶多发个投票——《你支持欧皇带秃头老头私闯系统禁区吗》。”

老头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诈尸。

远处，古树下的冻土突然裂开一丝缝隙，蓝光从中渗出，缓缓拼成两个字：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