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越退越远,露出更多藏在礁石缝里的好东西。
哥俩啥也看不见,只管伸手乱摸,摸到啥算啥,时不时就有惊喜。
舜海浪又摸到条石斑鱼。
“又一条!这条得有一斤多。”
“卧槽我又被夹了!海浪哥快救我,这钳子比我手指头还粗!”
海猎犬抓不着鱼,就在退潮后的水坑里一顿狗刨,鼻子东闻闻西嗅嗅。
突然对着个小水坑猛刨起来。
“汪汪!”舜海浪扒开沙子,惊讶地发现三只雪蛤挤在一块儿。
“好狗!”
等最后一块礁石也摸遍,哥俩累得瘫在沙滩上直喘粗气。
竹篓已经装了大半。
小飞放下竹筒:“哥,你抓了几条石斑鱼?”
“嗯…十一条吧,其中三条超过一斤…”
小飞倒吸一口凉气:“哥,咱这是把鸽子岛的石斑鱼老窝给端了吧?”
“一条少说十块钱,超过一斤的就得看缘分了。”
舜海浪笑了笑,看着眼前那个数字幸运值归0。
“走吧,回家睡觉,明天早市卖钱去。”
小飞扶着腰,背着沉甸甸的竹篓,嘴里念叨着:“青蟹的蟹黄,石斑鱼红烧,大虾煮粥…哥,咱留点儿自己吃呗?”
“行啊,”舜海浪直摇头,“你舍得一顿吃掉二十笼肉包子的钱那就当我没说。”
这会儿的燕子港还没人家有电视机,晚上七点半,家家户户都熄灯睡觉了。
走到村口,就听见几声狗叫。
舜海浪:“还是放你家养着,你家缸大。”
“明儿个骑你家的自行车,四点半就出发,赶早不赶晚。”
小飞家门口,舜大军正就着煤油灯抽旱烟。
“爹,大半夜不睡觉坐门口干啥?”
舜大军慢悠悠站起来,提着煤油灯走过来:“还不是等你个小兔崽子。”
“今儿运气咋样?还有皮皮虾捡没?”
小飞昂着脑袋,把竹篓往地上一放。
顿时鱼尾拍水声、蟹钳摩擦声、雪蛤喷水声响成一片。
舜大军掀开竹篓,借着煤油灯一看,三条最大的石斑鱼正在扑腾。
小飞得意地戳着鱼:“瞧见没?石斑!”
“别碰!”舜大军一巴掌拍开小飞的手。
“这玩意儿可金贵了。”
“谁跟你说这是石斑鱼?这叫老虎斑!”
俩兄弟眼睛顿时亮了:“老虎斑?一条一五块的那种?”
“可不是!你们从哪儿弄来的?就这个头遇到识货的,这些加起来一百五到两百都有人要。”舜大军激动得声音都抖了。
堂屋门帘一掀,李婶急匆匆跑出来:“老头子,大半夜嚷嚷啥呢?”
她也凑到煤油灯前看竹篓:“这…能卖多少钱?”
海浪扒拉着竹篓:“八条石斑鱼,三条老虎斑,两只青蟹,三十五只雪蛤。”
“咱家狗子逮了三只。”
“孩他爹愣着做啥!”李婶一巴掌拍在舜大军背上,打得老头一趔趄。
“快去把昨天装皮皮虾的大缸刷了,换井水!”说完就风风火火跑去厨房找海盐。
舜大军手都有点抖,一边刷缸一边问:“你俩在哪儿摸的?”
小飞:“嘿嘿,就那个没人爱去的鸽子岛。”
“爹你可别往外说,我们还在那儿下了十个地笼呢。”
大军叔:去去去,你当你爹跟你一样缺心眼?咋不去昨天那个海堤了?是不是被张老头的人占了?“
姜还是老的辣。
见儿子不吭声,舜大军立刻明白了个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