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法医发现初恋死于完美谋杀(1 / 2)

圣殿星魂 圣殿星魂 6318 字 1天前

完美谋杀

一位法医在解剖尸体时,发现死者竟是自己的初恋。

警方认定是自杀,但她颈部的微小针孔只有我能看懂。

那是我们年轻时共同设计的“完美犯罪”手法。

十年前,他拒绝了我的求婚,说想去大城市发展。

如今他衣锦还乡,成了叱咤风云的企业家。

而我一直留在这小城,默默无闻地与尸体为伴。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恨他。

但他们不知道,那个针孔记号,是我们曾经相爱的证明。

也是只有我才能破译的死亡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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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台上的灯光白得刺眼,冰冷,均匀地洒落,把一切都涂上一层不带感情的釉质。空气里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儿,混着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还有一种更原始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微甜腥气。林墨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它像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隔开了她与外面那个活生生的世界。

今天的最后一具。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指关节,戴上新的乳胶手套,橡胶紧绷在皮肤上的触感令人安心。助手递过来的档案夹有些单薄,她随手翻开,目光掠过姓名栏——江屿。

两个字,像两枚生锈的针,猝不及防刺入眼底。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是空洞洞的回响。她定了定神,视线下移。年龄:三十二岁。与她的初恋同岁。死因初步判定:高空坠落,大概率自杀。发现地点:滨江酒店后的崖岸,那是他们年轻时常去的地方。

巧合。一定是巧合。林墨告诉自己,指尖却有些发凉。她走到台边,深蓝色的裹尸袋拉链缓缓拉开,发出齿扣分离的、令人牙酸的细响。

一张脸逐渐显露出来。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尽管十年的光阴足以改变很多,但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林墨还是感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解剖室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涌又骤然凝固的轰鸣。是他。江屿。眉眼间的轮廓更深了,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添了成熟男人的棱角,即使此刻毫无生气,也依旧能窥见曾经的俊朗,甚至更添了几分被世事打磨后的冷峻。只是脸色是死灰的,口鼻周围有凝固的血迹,颈部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真的是他。那个十年前,在一个同样有着惨白月光的晚上,对她说“林墨,我们不一样,我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然后决绝转身,把她和整个小城甩在身后的少年。如今,他回来了,以成功企业家的身份,衣锦还乡,光鲜亮丽,是本地新闻争相报道的人物。而她,成了这小城里一名普通的法医,日复一日地面对冰冷的躯体,试图从沉默的死亡中聆听真相。

所有人都知道江屿是她的初恋,也知道他是如何“抛弃”了她。这几天,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没少落在她身上。他们大概都在想,林墨该有多恨他。

恨吗?或许曾经有过。但十年了,那点不甘和怨怼,早已被时间磨成了更复杂难言的东西,沉在心底,落满灰尘。此刻,看着这张曾在她青春里占据全部色彩的脸,如今冰冷地躺在属于她的工作台上,她只觉得一种无边无际的恍惚,像隔着毛玻璃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悲剧。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例行检查。体表损伤与档案记录一致,多处骨折,内脏破裂,符合高坠伤特征。一切迹象都指向自杀。一个事业有成,前途无量的年轻企业家,为什么会选择在自己刚刚投资故乡、风光无限的时候,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疑点像水底的暗礁,沉默地矗立。

她拿起放大镜,凑近他的颈部,仔细检查那些瘀伤和擦痕。动作机械,近乎本能。直到灯光下,左侧颈动脉搏动处偏后,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与周围皮肤纹理融为一体的暗红色点迹,猝然跳入她的视野。

不是挫伤,不是痣,也不是普通的昆虫叮咬痕迹。

林墨的动作彻底停住。呼吸屏住了。她调整了一下放大镜的角度,灯光更集中地打在那一点上。是一个针孔。非常非常细微,边缘规整,如果不是她检查得足够仔细,如果不是这个部位太过特殊,绝对会被忽略过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猛地一沉。

这个位置……这个几乎看不见的入针点……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不是十年前分手那天的惨白月光,而是更早的时候,大学暑假,闷热躁动的夏夜,江边废弃的灯塔上。她和江屿,两个对犯罪心理学和法医学着迷到近乎走火入魔的年轻人,依偎在一起,借着昏黄的手电光,翻阅着厚厚的案例图册和法医学着作。

“小墨,你看,常规的注射杀人,针眼很容易在尸检时被发现,”年轻的江屿指着书上的图片,眼睛亮得惊人,“但如果,从颈后这个特定的角度斜刺进去,深度控制在刚好进入血管,用的是极细的针头……”他用笔在笔记本上画出示意图,线条精准,“……那么,除非是顶级的法医,拿着放大镜一寸寸地找,否则几乎不可能发现这个入口。药物进入循环系统极快,几乎不留痕迹。”

她凑过去看,鼻尖是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味,混合着夏夜青草的气息。“而且药物要选代谢快、在体内难以检测的,”她补充道,带着一种属于优等生的严谨,和他那种天马行空的构想奇异地互补,“或者,利用某些本身就在人体内存在的物质,稍微改变浓度,造成类似心源性猝死的假象。”

“对!”江屿兴奋地一拍大腿,随即又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绝妙秘密,“这简直就是……‘完美犯罪’的手法,不是吗?只存在于理论上的。”

她记得自己当时笑了,带着点少女的娇嗔和得意:“什么完美犯罪,漏洞百出。你看,这个针孔,就算再隐蔽,它还是存在的。这就是唯一的破绽,是死者无声的控诉。”

“那除非……”江屿转过头,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狡黠又温柔的光,定定地看着她,“……除非,执行这个‘犯罪’的,是唯一知道这个破绽,并且能读懂它的人。或者说,这个针孔,本身就是一个记号,一个……只有我们两个才懂的密码。”

他的手指,带着温热的触感,轻轻点在她左侧颈后同样的位置。“就在这里,记住了吗?是我们的秘密。”

那个夏夜,那个带着玩笑和青春冒险意味的、不切实际的构想,那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关于一个“完美犯罪手法”和其唯一“破绽”的秘密……早已被岁月深埋。她以为他忘了,以为自己忘了。

可现在,这个理论上完美的、只存在于他们疯狂想象中的针孔,真实地、冰冷地,出现在江屿的颈后。

警方的结论是自杀。合情合理。连她刚才的初步检查,也差点被蒙蔽过去。

但这个针孔,像一枚冰冷的图钉,钉穿了“自杀”的帷幕。它不是意外,不是巧合。这是谋杀。一场精心策划的、近乎完美的谋杀。而凶手,用这种方式,在向她传递信息。

林墨猛地直起身,脱下手套,指尖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她走到水池边,用冷水反复冲洗脸颊,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镜子里,她的脸色和台上的江屿一样苍白。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被杀?是谁,用了这种唯独他们两人理论上才知道的手法?是巧合吗?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构想?还是……凶手是江屿自己?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起了那个夏夜的玩笑,用这种方式,向她这个曾经的“同谋”暗示真相?或者,凶手是另一个知情人?一个江屿后来告诉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重新走回解剖台边,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冰冷的脸上。十年前拒绝她时的决绝,与更早时候,灯塔下那双亮得惊人的、充满分享秘密的兴奋与温柔的眼睛,交替闪现。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恨他。

可这个针孔,这个只有她能看懂的死亡密码,此刻在她眼里,不是挑衅,不是嘲讽,甚至不仅仅是谋杀的证据。

它是证物,也是遗言。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残酷的脐带。

她拿起解剖刀,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接下来的程序,她必须完成。不是为了给“自杀”盖棺定论,而是要在所有人都认为的结局之下,找出被隐藏的真相。

为了江屿。

也为了那个夏夜,共享过一个秘密的两个年轻人。

刀锋落下,划开冰冷的皮肤。林墨的眼神重新变得专注、锐利,像浸了冰。这不是一次寻常的解剖,这是一场沉默的对话,与死者,与过去,也与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知道“密码”的凶手。

她首先要确认,除了这个针孔,这具躯体里,还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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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每一寸组织,每一个器官,林墨都检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仔细。她提取了胃内容物、血液、肝脏样本,甚至采集了指甲缝里可能存在的微小残留。常规毒物筛查需要时间,但她有一种预感,凶手既然用了那种理论上“完美”的手法,就不会留下明显的毒物痕迹。

果然,初步的毒理检测报告出来,没有常见毒物反应。一切仍然指向高坠导致的死亡。

但林墨没有放弃。她的注意力回到了那个针孔。她小心翼翼地提取了针孔周围极小范围内的皮肤和组织样本,送往进行更精密的分析,检测是否存在某些特殊的、代谢极快的化合物,或者微量的、不属于人体自身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