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出租车司机遭遇白衣女孩死亡诅咒(2 / 2)

圣殿星魂 圣殿星魂 8722 字 1天前

离开这里!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尖啸。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几次打滑才抓住档把,猛地挂上档,油门一脚踩到底!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空转了两下,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猛地蹿了出去,像一匹受惊的野马,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疯狂地奔驰。我死死盯着前方被雨雾扭曲的道路,速度表指针不断攀升,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路灯的光拉成一条条模糊的黄色直线,飞速向后掠去。

我不敢看后视镜。

一眼都不敢。

我怕看到那双眼睛,怕看到那身白衣,怕她再一次,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

下一个死的……是我?

怎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开夜班出租的,我做了什么?!巨大的荒谬感和更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开了多远,直到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抽干,直到握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抽搐,我才猛地松开油门,让车子靠着惯性,歪歪扭扭地滑行到一条陌生巷子的路边,“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我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浸透了内衣,冰凉的贴在皮肤上。

稍微缓过一点神,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扭亮车顶灯,然后像疯了一样回过头,惊恐万状地扫视着后座——

空的。

座椅上只有几点刚才没来得及擦掉的雨渍,像绝望的眼泪。

没有人。没有“她”。

可我丝毫感觉不到轻松。

那句话带来的冰冷,已经钻进了我的骨头缝里,盘踞在我的心脏上,再也驱不散。

她是谁?她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两个死去的女孩,和她是什么关系?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为什么找上我?那句“下一个是你”……是预告?还是诅咒?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撕咬着我的神经。

我哆嗦着手,在车里胡乱摸索着,好不容易从副驾的杂物箱里翻出半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吸入肺里,却压不住那从心底深处冒上来的寒气。

我就这样僵坐在驾驶座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天色一点点发灰发亮,直到雨势渐渐变小,最终彻底停下。

窗外的世界开始苏醒,传来了零星的车辆声和行人隐约的说话声。

白昼来了。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被彻底改变了。那辆午夜三点的出租车,那个白衣女孩,还有那句诅咒……它们缠上我了。

阳光或许能照亮街道,却照不进我此刻冰冷的胸膛。

我失魂落魄地把车开回租住的楼下,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锁好车,脚步虚浮地上楼,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的,只有最后那一刻,镜子里那张抬起的脸,和那双死寂的、洞穿一切的眼睛。

“……明明下一个是你啊——”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试图洗掉那附骨之疽般的寒意和那双眼睛留下的烙印。没用。那声音和那双眼睛,已经刻进去了。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眼窝深陷、写满了惊惶和崩溃的脸。这是我吗?这个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我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

“哐啷——!”

玻璃碎裂开来,碎片四溅,我的手背上瞬间划出了几道血口子,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可这疼痛,反而让我混沌灼热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我不能死。

我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

我得知道……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三个(或者说,一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桂香苑小区……对,去那里!我必须去那里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迅速压倒了恐惧。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想死个明白的冲动,驱使着我。我草草包扎了一下流血的手,换上一件不起眼的深色外套,戴上帽子,刻意压低了帽檐。镜子的碎片里,我只看到自己下半张紧绷的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我没有开自己的出租车。那辆车现在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和恐惧。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别的的士。

“去哪?”司机师傅懒洋洋地问。

“……西郊,陵园南路,桂香苑小区。”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打表,转向。

越是靠近那个小区,我的心跳就越快,手心湿冷一片。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正是我昨夜、前夜凌晨开过的那条路。白天的桂香苑小区看起来普通甚至有些破旧,几栋六七层高的居民楼外墙斑驳,楼下零星有几个老人坐着晒太阳,或是带着孩子的妇女在闲聊。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近乎诡异。

我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茫然。我该去哪里?我能查什么?难道直接去问门卫:“你好,请问最近这里是不是死了两个穿白衣服的女孩?”

阳光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在小区门口徘徊了许久,像个幽灵,目光扫过每一扇窗户,试图找出一点点不寻常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死亡的气息被阳光完美地掩盖了。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走向门口那个穿着保安制服、正靠着椅背打盹的老头。

“师傅……打听个事儿。”我的声音干涩。

老头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我一下,没什么表情:“啥事?”

“那个……听说咱们小区,前几天……是不是出了点意外?”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心跳如鼓。

老头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警惕地看着我:“你问这个干嘛?你是什么人?”

“我……我有个远房表妹,好像住这小区,最近联系不上了,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我急中生智,编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听人风言风语地说……出事了?”

老头将信将疑,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可能看我脸色确实难看得像是家里死了人,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唉,造孽啊……是走了两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就住在7号楼2单元,一个502,一个601……听说都是……想不开。”

502…601…我死死记住了这两个门牌号。

“是因为……什么事吗?”我追问,喉咙发紧。

“那谁知道呢?”老头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谈,“警察来了好几趟,最后都说是自杀……唉,现在的年轻人呐,心理太脆弱……你说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呢……”

自杀。又是自杀。

和新闻里说的一模一样。

可是……那个白衣女孩……那句预言……那循环重复的上车情景……怎么可能仅仅是自杀?!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比如她们是不是都喜欢穿白衣服,或者生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但老头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家属好像都来处理完后世走了,你也别瞎打听了,赶紧找你表妹去吧。”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再理会我。

我僵在原地,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7号楼2单元……我抬头,望向那栋灰扑扑的居民楼。502和601的窗户都紧闭着,拉着窗帘,死气沉沉。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想进去看看,想上楼,想去敲开那两扇门。也许门后有什么线索?也许……

但最终,我还是没敢。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我不是警察,我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去敲开死者家的门。而且,一种更深沉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拉住了我——我怕真的敲开了什么我不该看见的东西。

我在那栋楼下站了很久,直到进出的居民开始用怪异的目光打量我。

一无所获。

傍晚,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了市里。恐惧没有消失,反而因为白天的徒劳无功而发酵得更加庞大。那句“下一个是你”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我的头顶,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灯全部打开,电视开着最大音量。可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邻居的关门声、水管的流水声、甚至窗外路过的车声——都能让我像惊弓之一样弹起来,冷汗涔涔。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再次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深夜。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

那个时刻又要来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时针和分针那缓慢却残酷的移动,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我不能去……我绝对不能再去了!她会杀了我的!下一个就是我!她亲口说的!

可是……如果我不去……会发生什么?那个诅咒会以另一种方式应验吗?

去,是死。

不去,可能也是死。

这种两难的折磨几乎要让我彻底疯掉!

两点四十分。

两点五十分。

屋外寂静无声。连雨都停了。这种死寂比喧哗更让人恐慌。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因为长时间瞪视而布满血丝,干涩疼痛。

两点五十五分。

我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一种完全无法用理性解释的、疯狂的冲动,瞬间攫取了我所有的思维!

我要去!

我必须去!

我要去亲口问她!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下一个是不是真的是我!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这种念头来得如此猛烈,如此不合逻辑,却像烈火一样烧光了我所有的犹豫和恐惧。我甚至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兴奋感,浑身都在战栗。

我冲下楼,发动了那辆我发誓再也不在晚上开的出租车。

引擎轰鸣起来,像是野兽的咆哮。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撕破了凌晨的寂静,朝着那个命中注定的地点——老电影院门口,狂飙而去。

这一次,是我自己主动选择了前往。

时间,在我近乎疯狂的车速下,被精准地压缩。

当我的车一个急刹,轮胎摩擦着潮湿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稳稳地停在老电影院门口那片熟悉的光晕下时——

车载电子钟上跳动的红色数字,恰好从“02:59”变成了“03:00”。

凌晨三点整。

一分不差。

我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车窗外,空无一人。

街道沉默着,路灯昏黄的光静静流淌。

我来了。

我准时来了。

那么……她呢?

她还会来吗?

那个白衣女孩……

我瞪大眼睛,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死死地盯着窗外,盯着后视镜,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膛。

等待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等待着那句……或许会再次出现的……

死亡预告。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

“叩。”

“叩叩。”

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敲击声。

不是从车窗外传来。

那声音……近在咫尺。

仿佛就在……

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