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忘优师揭露新娘谋杀新郎真相(2 / 2)

圣殿星魂 圣殿星魂 11709 字 1天前

一股强大的、非自然的能量流,如同无形的橡皮擦,粗暴地介入了这段正在上演的记忆!它并非抹去,而是强行覆盖、扭曲!柔和的光晕凭空出现,笼罩了整个新娘休息室。林晚秋手中那杯泛蓝的水,在光晕中被强行“修正”为一杯冒着热气的、无害的清茶!她脸上冰封的漠然被覆盖上程序预设的、温柔的担忧!沈恪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被淡化,只留下疲惫的睡意……一切指向谋杀的冰冷细节,都被这强制的“忘忧”之力,粗暴地涂抹、篡改、覆盖上一层虚假而温暖的薄纱!

“核心记忆锚点覆盖完成!链接稳定!退出程序启动!”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赦令。覆盖程序启动瞬间产生的巨大精神反冲,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我的意识上。

“噗——!”现实中的我再也无法压制,一口温热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呛咳出来。视野彻底被猩红覆盖,浓烈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耳边是尖锐的耳鸣,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不受控制地从操作椅上向前滑倒,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属控制台边缘。

剧痛!

但这尖锐的物理疼痛,反而让我濒临溃散的意识抓住了一丝现实的锚点。我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眼前是控制台闪烁的绿色退出完成指示灯。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诊疗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粗重痛苦的喘息声,还有仪器运行时极其微弱的电流嗡鸣。头顶的无影灯依旧散发着恒定而冷漠的光芒。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撑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抬起头。额角磕碰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温热的血顺着眉骨缓缓流下,模糊了一侧的视线。

记忆椅里,林晚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如同被最纯净的冰水洗过,曾经沉郁厚重的阴翳荡然无存。里面空空荡荡,一片茫然的虚无。手术似乎成功剥离了那段致命的记忆,连同她所有的情绪,都一并被抽走了。她像一个被精心擦拭过的、没有灵魂的昂贵瓷器,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扫过冰冷的仪器,扫过我狼狈不堪、满脸血污的样子,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我,这个刚刚从她意识最黑暗深渊挣扎出来的人,与这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一盏灯并无区别。

这彻底的漠然,比我刚刚目睹的谋杀本身,更让我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她动了。动作有些迟滞,像刚学会操控木偶线的拙劣表演者。她慢慢地从凝胶记忆椅中站起身,昂贵的丝绸裙摆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甚至没有低头整理一下,就那么径直地、无声地朝着诊疗室厚重的隔音门走去。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嗒、嗒”声,每一步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她要走了?带着用我的专业技能洗刷干净的灵魂,若无其事地离开?回到她那用谎言和谋杀堆砌起来的、光鲜亮丽的上流世界?

额角的血还在流,滑过眼皮,视野里一片粘稠的红。那冰冷的决绝,那杯妖异的淡蓝水,沈恪最后信任的眼神……所有被她遗忘的恐怖碎片,在我脑海里疯狂冲撞咆哮。一股混杂着职业挫败、生理痛苦和巨大道德反噬的邪火,猛地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坝。

“林晚秋!”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寂静的诊疗室里炸开。

她的脚步,在距离门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骤然停住。嗒嗒声戛然而止。

她没有回头。背影依旧挺直,像一尊冰冷的玉雕。

“您……”我剧烈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硬生生抠出来,混合着血沫,“您为什么要杀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死寂。

然后,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

动作流畅,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与刚才起身时的迟滞判若两人。

她终于面向我。脸上依旧残留着手术后的苍白,但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了。冰层之下,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在流转。那不是茫然,不是恐惧,甚至不是被揭穿的慌乱。

那是一种……近乎玩味的、带着一丝悲悯的……嘲弄?

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不是笑,更像是一个精心排练过的、即将登台表演的演员,在确认面具是否戴好。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将她脸上原本那种属于贵妇的、略带疏离的优雅,瞬间扭曲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陌生感。

“谁告诉你,”她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那种疲惫的叹息,也不是记忆里那种死水的平静,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低沉的磁性,清晰而冰冷地切割着空气,“我是新娘?”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锤子,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我是谁?

我不是新娘?

混乱的漩涡瞬间在我本就剧痛欲裂的脑海中炸开!婚宴上穿着婚纱的她,休息室里端着毒水的她……那些清晰无比的记忆画面,此刻都剧烈地震荡起来,变得模糊而可疑。

她看着我脸上凝固的震惊和茫然,似乎觉得很有趣。那个扭曲的、非人的微笑在她唇边加深了。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优雅地抬起了右手,戴着蓝宝石戒指的食指,缓缓地、精准地指向了我身后墙壁的上方。

那里,悬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广角监控探头。幽暗的镜头,如同深渊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诊疗室内发生的一切。

她的指尖指向的,是监控探头旁边,内嵌在墙壁里的一个显示屏幕。屏幕一直处于待机的黑暗状态。

随着她指尖的指向,那屏幕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瞬间亮了起来!

高分辨率的光线刺破了诊疗室的昏暗。

屏幕上清晰地分割出四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正是我们此刻所在的诊疗室——画面里,我狼狈地撑着控制台,满脸血污,眼神惊骇;林晚秋站在门口,姿态从容,唇角挂着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而她的指尖,稳稳地指向了另一个画面。

那是诊所前厅的监控视角。时间显示是大约半小时前——手术刚刚开始的时候。

画面里,一个穿着香槟色套装、身材窈窕的女人,正背对着镜头,站在前台的智能登记终端前,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输入信息。她的头发挽起,露出修长优美的颈项。

几秒钟后,她似乎完成了登记,转过身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放慢。

监控画面清晰无比,纤毫毕现。

那张脸……

那张脸!

轰——!!!

仿佛有一道无声的霹雳,在我早已不堪重负的识海里轰然炸开!所有的感官瞬间被剥夺,只剩下那屏幕上定格的脸,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烫进我的灵魂深处!

细长的眉,微微上挑的眼尾,挺秀的鼻梁,还有那唇线分明、此刻正带着一种公式化微笑的唇……

这张脸,与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穿着昂贵丝绸长裙的“林晚秋”,一模一样!

不,不对!

我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林晚秋”。再猛地转回去,死死盯住屏幕上那个刚完成登记、穿着香槟色套装的女人。

一样的脸。绝对一样的脸!

但……气质!

屏幕上的女人,穿着干练的香槟色套装,眉宇间带着一种职业化的、略显疏离的从容。而眼前这个穿着丝绸长裙的女人……那份优雅之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更加深沉内敛的……属于男性的刚硬轮廓?不,不是轮廓,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一种眼神的质地,一种气息的沉淀!那张脸依旧是林晚秋的脸,但支撑着这张脸的灵魂……像被替换了!

我的视线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屏幕上的“林晚秋”和眼前的“林晚秋”之间疯狂地来回扫视,每一次对比都带来更深的眩晕和撕裂感。额角的伤口突突直跳,温热的血淌过下巴,滴落在冰冷的控制台金属表面,发出轻微的“嗒”声。

“时间戳。”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看看时间戳。”

我的视线,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向屏幕角落。

那里清晰地显示着监控画面的日期和时间:

【20xx年x月x日21:07:35】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冻结!

这个日期……这个时间……

它指向的不是现在!

它指向的是……七年前!林晚秋和沈恪婚礼的……那一天!

屏幕上那个穿着香槟色套装、刚刚完成登记的女人……她就是七年前的林晚秋!是婚礼当天的新娘!

那……那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我的脖子发出僵硬的“咔咔”声,一寸寸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转向门口。

无影灯冰冷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在“她”身上。丝绸长裙泛着柔滑的光泽。那张属于林晚秋的、美丽绝伦的脸上,那抹非人的微笑如同刻上去的一般。但这一次,我看到了之前被恐惧和震惊蒙蔽的东西。

那眼神。沉静,幽深,像经历了无数暗流的深潭,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不属于女性的刚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时光模糊了的轮廓特征?那挺直的鼻梁线条,似乎比记忆中的林晚秋更显英挺?那下颌的转折,似乎更加利落分明?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如同毒蛇般冰冷的念头,带着足以碾碎一切认知的力量,猛地钻入我的脑海,让我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尖叫。

“她”似乎很满意我此刻的表情。那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残忍的、洞悉一切的悲悯。

“她”抬起手,动作从容而优雅,轻轻拂过自己光滑的颈侧,指尖在耳垂下方一个极其隐蔽、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位置,极其轻微地点了点。那里,有一道细如发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浅色疤痕?

然后,“她”的手缓缓放下,指向自己的脸。那张属于“林晚秋”的脸。

嘴唇无声地开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口型,却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眼睛,扎进我的灵魂:

“沈——恪——”

时间彻底凝固。

诊疗室的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只剩下我粗重而断续的喘息,如同破败的风箱。额角的血滴落在控制台上,那细微的“嗒嗒”声,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时间刻度。冰冷,粘腻。

眼前这张脸——这张属于林晚秋的、无可挑剔的美丽面容——在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正无声地扭曲、变形。像是覆盖在真实之上的、一张精心绘制但开始剥落的画皮。那笑容依旧挂在唇边,弧度完美,但底下透出的,不再是属于女人的矜持或贵妇的疏离,而是一种沉静如渊、带着岁月刻痕的……属于男性的审视。那眼神,穿透了林晚秋的皮囊,像淬了冰的古井,映着我此刻的渺小与狼狈。

沈恪。

这个名字不再是遥远的背景调查资料,不再是记忆片段里那个温煦含笑、最终被毒杀的新郎。它变成了一种活生生的、冰冷的、带着强烈非人感的宣告。

他站在那里。用林晚秋的身体,用林晚秋的脸,宣告着他是沈恪。

七年前的新郎,没有被毒死?他“变成”了自己的新娘?

混乱的碎片在我脑海里疯狂冲撞:婚宴上失手打翻的毒酒……新娘休息室里,沈恪那虚弱的、潮红的脸……林晚秋递过去的那杯泛着妖异淡蓝的水……

一个令人作呕的、毛骨悚然的链条,在极致的寒意中逐渐拼凑成型。毒,不是下在婚宴的香槟里。它下在了休息室那杯“解酒”的水里!目标是沈恪!但下毒者……是林晚秋!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拥有林晚秋身体的人……是沈恪?!

灵魂转移?意识覆盖?那些只存在于禁忌理论或科幻狂想中的词汇,带着血腥的质感,浮现在意识边缘。七年前的新娘休息室里,在那杯毒水被灌下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覆盖了谁?是沈恪的意识,在濒死之际,通过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夺舍”了林晚秋的身体?还是林晚秋在毒杀丈夫之后,又进行了某种更疯狂的、针对自己的操作?

冷汗涔涔而下,与额角流下的温热血液混合,带来一种粘腻冰寒的触感。胃部剧烈地抽搐,翻搅着手术前强行压下的不适感。我扶着控制台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指尖深深陷进冰冷的金属边缘,试图抓住一点现实的触感。

“你……”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管,“你们……”千头万绪,无数个问题在喉咙里堵塞、碰撞,最终只能挤出这毫无意义的音节。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眼前这彻底颠覆认知、践踏一切常理的存在的恐惧。

沈恪——或者说,占据着林晚秋躯壳的沈恪——唇边那抹非人的笑意加深了。他(她?)微微歪了歪头,一个带着诡异天真感的动作,放在这张脸上却只让人头皮发麻。

“很意外?”他(她)的声音依旧低沉磁性,用的是林晚秋的声带,却奇异地磨去了属于女性的柔润,只剩下冰冷的质感,“一场小小的‘金蝉脱壳’。”他(她)抬起那只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优雅地欣赏着,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代价高昂,过程……也谈不上愉快。”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场不太成功的商业并购,而非一场涉及谋杀与灵魂窃取的骇人仪式。

他(她)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手上移开,重新落回我脸上。那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实验器材,带着一丝残留的、对实验结果的评估意味。

“手术很成功。‘她’关于那一天的记忆,”他(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尤其是那些……不愉快的部分,确实消失了。做得不错。”这声称赞,比任何辱骂都更让人心胆俱寒。

“至于你看到的‘多余’的东西……”他(她)顿了顿,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入我惊骇的眼底,“忘忧师先生,职业操守里,应该包含‘替客户保密’这一条吧?尤其是……”他(她)向前优雅地迈了一小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声,那声音在死寂的诊疗室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我的神经。“……当客户支付的,不仅仅是金钱的时候。”

空气骤然紧绷,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我。那双属于林晚秋、却属于沈恪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只有一种绝对的、掌控生死的平静。那平静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恐怖。

我的眼角余光,死死锁在控制台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物理隔断的紧急按钮,外壳是醒目的红色。按下它,诊所的安保系统会瞬间启动最高级别的封锁和警报,同时将核心监控数据上传至云端安全节点。这是我最后的防线。

冷汗浸透了隔离服,紧贴着皮肤,冰冷粘腻。手指在控制台的金属边缘无意识地抽搐着,距离那个红色的按钮,只有不到十厘米。这十厘米,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按下它,意味着彻底撕破脸,意味着将自己暴露在这个非人存在的直接怒火之下。他能(她?)无声无息地完成灵魂的窃取,手段之诡异远超理解,我这点安保在他(她)面前,真的有用吗?

我死死盯着沈恪——这占据着林晚秋身体的怪物。他(她)脸上那抹洞悉一切的笑意,如同无声的嘲讽。

嗒。

他(她)又向前迈了一步。距离更近了。那股混合着冷香和某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如同金属锈蚀般的气息,清晰地压迫过来。

那只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优雅地抬起。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属于林晚秋的、白皙纤细的手腕。但此刻,那只手正以一种稳定的、不容置疑的姿态,缓缓伸向他(她)自己的颈侧——那丝绸长裙的高领之下。指尖探入领口内侧,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整理仪容。

下一秒。

一点寒芒,被他(她)的指尖从领口内侧极其隐蔽的暗袋里,缓缓抽了出来。

不是刀。

那是一根长度不过寸许、细如牛毛的针。针体呈现出一种死寂的、不祥的幽蓝色。针尖在无影灯下,闪烁着一点微不可察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芒。那幽蓝,与我记忆中溶解在香槟杯里、溶解在休息室水杯里的晶体颜色,一模一样!是那种毒!

“你看,”沈恪的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带着一丝奇异的惋惜,他(她)的目光落在那根幽蓝的细针上,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有些东西,一旦被唤醒,就很难再让它……安静下去了。”他(她)抬起头,那双冰封的、属于猎人的眼睛,牢牢锁定了我,唇角的弧度冰冷而致命。

“尤其是……”他(她)顿了顿,声音里的温度降至冰点,“知道得太多的人。”

针尖的幽蓝寒芒,在他(她)指间微微晃动,指向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