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刚将拓印膜收入阴蚕丝袋时——
“轰——!”
房门被一股无形巨力猛地撞开,沉重地砸在石壁上,发出震耳的巨响!
壁上的骨灯剧烈摇晃,惨青的光晕乱颤,如同濒死的磷火!
一股混合着硫磺、铁锈与绝对权威的冰冷气场,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房间,压得人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当先一人,身形不算高大,却像一座移动的暗红山岳。
暗金镶边的深红司正袍服贴在身上,每一步落下,地面的石砖都似有微颤。
面容威严如石刻,一双眼睛锐利得能剥开所有伪装,直刺最脆弱的魂核——正是巡察司司正,秦广!
他身后半步,如幽灵般跟着个素白长袍的中年男子。
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眼神淡漠如万古不化的玄冰,胸前银月徽记泛着拒人千里的寒光——天庭监察殿特使!
秦广的目光连文仲都未扫过,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直接刺向陆鸣,更精准地落在他手中那只还泛着微光的阴蚕丝袋上!
他的声音不算高昂,却带着能碾碎魂魄的重量,猛然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陆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竟敢私自篡改、伪造证物?!”
陆鸣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紧,连跳动都变得滞涩!
秦广司正、天庭监察殿特使——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巧,偏偏在他刚固定好关键墨痕的瞬间!
这绝非巧合!
巡察司在判官殿内必有高位眼线,能实时窥探此处动静!
对方是算准了时机,要在他上报证据前,以“伪造证物”的罪名当场拿下,彻底掐断这唯一的破局希望!
冰水般的危机感瞬间浇灭了他方才的兴奋,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但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指尖缓缓松开——没有立刻递出证物袋,而是先以最标准的下级礼仪,将袋子轻轻放在副案上,再转身躬身:“卑职判官殿文书房暂调吏员陆鸣,参见司正大人,参见特使大人。”
他刻意略过秦广的质问,用行礼争取组织语言的时间,更避免落入“被抓包”的被动处境。
文仲此刻上前一步,深紫袍服无风自动,虽位阶低于秦广,却凭文书体系的威严稳住气场:“秦司正,特使大人,大驾光临未曾远迎。不知二位突然驾临,有何指教?”
他直接将话题引向对方来意,把针对陆鸣的锋芒揽到自己身上。
秦广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冰冷弧度:“指教?文处正,本座接急报——判官殿有吏员借整理卷宗之便,篡改伪造核心证物,干扰巡察司纪律审查,还意图构陷同僚!此事关乎阴律公正,本座岂能不来?恰好监察殿特使在此巡察,便请特使一同见证,免得有人说巡察司滥用职权!”
他字字如刀,直接扣下“篡改伪造”“干扰审查”“构陷同僚”三顶大帽,更拉上监察殿特使这面大旗,堵死文仲“内部事务”的斡旋空间,将事态强行升级到“维护阴律”的高度。
那监察殿特使依旧如冰雕般立着,淡漠的眼睛如同无形的镜头,无声记录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带来一种远超秦广的、来自天庭层级的压迫感。
文仲眉头微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凝重”,随即转向陆鸣,语气陡然严厉:“陆鸣!司正大人所言可是属实?你方才在做什么?案上那袋子里,又是何物?”
这是文仲递来的台阶——以上级询问的名义,让陆鸣名正言顺地解释,而非被动接受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