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噔。”
一声声沉稳、冷硬、带着金属靴跟特有回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毫无征兆地从走廊另一端凿击而来!
每一步,都精准地敲在心跳的间隙,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陆鸣霍然抬头——
只见两名身穿仿佛被血色浸透的暗红巡察司袍服、腰间悬着沉重“巡察”铁牌、面容冷峻如万年寒冰的吏员,正以一种近乎精准机械的步伐,目标极其明确地朝着主簿处值班房直刺而来!
其中一人腋下,紧紧夹着一个深蓝色卷宗袋,封口处的猩红“巡察司内务处密”火漆印,在磷火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一股远比忘川河水更加冰冷、更加粘稠的恐怖预感,如同无数只冰冷的鬼手,瞬间攫紧了他的心脏、扼住了他的喉咙!
文书上的墨迹恐怕都还未干透,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书写时的微热——
而来自巡察司的、带着火漆密印的阴影,竟已如此迅疾、如此精准地扑杀而至?!
这根本不是反应!
这是早已张开的网,等着他这只虫子刚一动弹,就收网扑杀!
巡察司的布局,竟比他想象的更深、更狠!陆鸣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手指僵在门环上,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住那两道暗红身影。
两名吏员步履不停,对隐在阴影中的陆鸣视若无睹——或者说,他们的目标根本不在他身上。
他们径直走到主簿处值班房门前,为首者抬手,指节在门板上叩击三下,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门拉开一条缝,年轻鬼吏探出头,刚要抱怨,看到暗红袍服和“巡察”铁牌时,脸色瞬间转为惶恐,声音结巴:“巡…巡察司的大人?您…您有何贵干?”
“判官殿主簿处当值主簿可在?”为首吏员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无形压力。
“在…在!赵副主簿刚进去禀报要事,处正大人也在里面…”年轻鬼吏慌忙让开通道。
“奉巡察司内务处急令,有密函需即刻面呈主簿处正大人。”
吏员亮出“巡察急令”黑令牌,另一人递出深蓝色密函袋。
年轻鬼吏吓得脸色惨白,连声道:“请…请稍等!小的马上去通禀!”脚步声比刚才更慌乱地向内室跑去。
走廊陷入死寂。
两名吏员如冰冷石雕立在门前,目光平视前方,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扫过陆鸣藏身的角落——他们在观察!在评估!
陆鸣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份密函,绝对与他有关!
与状元李案卷宗有关!甚至…与他刚刚递出的报告有关!
天庭巡察使驾临的倒计时,仿佛被这封不期而至的密函猛地推了一把,发出令人心悸的、越来越急促的尖啸,在他的颅腔内疯狂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