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也若有所思地点头:“风声……值钱。”
两人又絮叨了几句,再三感谢陆鸣的“指点”,这才留下那坛“阴醴泉”,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送走这两位活宝,陆鸣摇头失笑,将酒坛放到角落,重新坐回案前。
地府百态,也是光怪陆离。
他收敛心神,继续投入到数据的海洋中。
在后续整理卷宗的过程中,他确实也看到了一些关于“癸卯年”某些特殊物资流转的零星记录,但他并未深究,只是像处理其他所有普通信息一样,将其归类、摘要,然后放到一旁。
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傍晚,他与崔小玉再次核对最后一部分数据。
两人隔着桌案,专注于文书往来,交流简洁而高效。
“此处‘显着提升’依据不足,建议改为‘有所改善’,附注波动区间。”
“可。”
“此案例引据律条版本号有误,应为‘戊辰修订版’。”
“已修正。”
“图表格式与第三章附表需统一。”
“好。”
当最后一份图表校验完毕,崔小玉清冷的眸子看向陆鸣,微微颔首:“可矣。无误。”
陆鸣长舒一口气,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总算……完成了。有劳崔助理。”
崔小玉沉默片刻,看着案头那叠最终定稿的报告,轻声道:“分内之事。陆文书…亦很细致。”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比往日少了几分疏离。
两人一同将报告整理好,送往文仲值房。
走出文书房时,殿外已是鬼火荧荧。
“崔助理,”陆鸣在廊下停下脚步,诚恳道,“此番协同,受益良多。多谢。”
崔小玉脚步微顿,侧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些许,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便转身离去。
陆鸣看着她消失在廊道尽头的背影,又想起白日里黑白无常的诉苦。
这地府,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生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