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找内门阵修吴长老,帮看阵图换助
董雪那句“有些人,不止会用嘴,还会用毒”的警告,如同一根细小的冰刺,扎在苏纤纤的心头。她握着那本温润的《基础剑解》,走在返回自己小院的路上,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董师姐的院落渐渐远去,那股纯粹而锋锐的剑意也随之淡薄,取而代之的,是内门深夜里无处不在的、更为复杂的气息。
55%的进度条,在脑海中闪烁着微光,像一盏风中残烛,带来希望,也带来更深重的紧迫感。时间只剩下一天多一点,还差四个人。
董师姐的失而复得,让她深刻地意识到,柳如烟的攻击模式已经升级。她不再满足于当面的口舌之快,而是开始釜底抽薪,精准地破坏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脉。再去找同辈的师兄师姐,风险太大了。柳如烟能说动一个董雪,就能说动第二个、第三个。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每个人都像董师姐一样,能听得进解释。
必须找到更稳固、更不容易被流言蜚语动摇的“助力源”。
一个名字,从她记忆的深处浮了上来——吴长老。
这个名字,还是当初吴学徒闲聊时提起的。他说内门有一位阵修长老,姓吴,是他的远房族叔,脾气古怪,痴迷阵法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常年把自己关在阵法堂的静室里,等闲见不到人。吴学徒还曾半开玩笑地说,谁要是能帮这位长老解决一个阵法上的难题,长老能把自己的饭碗都送给人家。
长老!
这两个字让苏纤纤的心跳漏了一拍。
根据之前的经验,刘长老的助力值是10%,远高于普通内门弟子的5%或8%。如果能得到一位长老的助力,无疑是雪中送炭。而且,一位痴迷于研究、不问世事的长老,大概率不会理会弟子间的风言风语,柳如烟的枕边风,恐怕也吹不到他那里去。
只是……那可是一位长老。自己一个刚入内门、修为低微的弟子,凭什么去见他?又凭什么能帮上他的忙?
苏纤纤回到小院,坐在石桌旁,将那本《基础剑解》和自己的青锋剑并排放在一起。她看着剑身上那几道自己亲手修复的痕迹,又摩挲着书册上那因常年翻看而变得圆润的边角。
董师姐那里,她靠的是对剑的理解。那么吴长老这里,她又能靠什么?
她对阵法一窍不通,去了也是白给。但转念一想,吴学徒说长老在整理“旧阵图”。这三个字,让她看到了一丝缝隙。
整理,意味着繁琐、重复、耗费心神。对于一个醉心研究的阵法大师而言,这恐怕是最令人头痛的杂务。
她或许不懂阵法,但她可以干活。
打定主意,苏纤纤不再犹豫。她将《基础剑解》郑重地收入储物袋,只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在天色蒙蒙亮时,起身前往内门东侧的阵法堂。
阵法堂与剑修区域的锐气逼人截然不同。这里异常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灵力稳定运转时特有的、细微的嗡鸣声。地面和墙壁上,随处可见一些复杂的、闪烁着微光的纹路,那是常驻的防御和聚灵阵法。
苏纤纤向阵法堂门口一位看守的师兄打听吴长老的所在,那师兄用一种看怪人的眼神打量了她半天,才懒洋洋地朝后山一座独立的阁楼指了指。
“吴长老的‘阵心阁’就在那,不过我劝你别去。长老正在钻研一个古阵,谁去打扰谁倒霉,上个月有个弟子送灵茶过去,就因为脚步重了点,被长老用‘一阶缚灵阵’在门口捆了两个时辰。”
苏纤纤道了谢,心头愈发沉重。这难度,比预想中还要高。
她来到那座名为“阵心阁”的阁楼前,只见阁楼周围的空地上,随意丢弃着各种炼制阵旗、阵盘的边角料,还有几块灵光黯淡、显然是报废了的阵盘。整个地方都透着一股研究人员特有的、不修边幅的混乱感。
她站在门口,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烦躁的低吼,以及笔杆敲击桌面的“笃笃”声。
鼓起勇气,这四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都压下去,脸上换上一副最谦卑、最诚恳的神情,抬手轻轻叩响了门环。
“谁啊!滚!”
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从里面传来,震得门板都嗡嗡作响。
苏纤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没有退缩,反而提高了声音,用一种清晰又恭敬的语调回道:“启禀吴长老,弟子苏纤纤,听闻长老正在整理古籍阵图,弟子不才,于整理文书一道上还算有些心得,愿为长老分担杂务,绝不打扰长老清修!”
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强调的是“分担杂务”,而不是“请求指点”,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来干粗活的苦力。
阁楼里沉默了。
过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就在苏纤纤以为对方不会再理会,准备无功而返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袍子,上面还沾着几块墨迹,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正不耐烦地瞪着苏纤纤。
“整理文书?”吴长老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女娃娃家,细心点也好。进来吧,把那堆破烂给我按年代和阵法类型分好,分不出来就按材质分!弄完就滚,别出声!”
苏纤纤心中一喜,连忙点头称是,侧身溜了进去。
阁楼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混乱。地上、桌上、书架上,到处都堆满了兽皮卷、玉简和泛黄的图纸,空气中混杂着墨香、陈旧纸张的霉味和一种灵力矿石特有的金属气息。
吴长老指了指墙角小山似的的一堆卷轴,就自顾自地回到一张巨大的书案后,继续对着一张画在一整块玄铁板上的复杂阵图唉声叹气,完全当苏纤纤是空气。
苏纤纤也不在意,走到那堆卷轴前,开始动手。她没有急着分类,而是先将所有卷轴轻轻展开,掸去浮尘,检查有无破损,再根据卷轴的材质、上面的落款印记和画风,初步判断其年代。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阁楼里只有吴长老烦躁的叹息声和苏纤纤整理纸张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苏纤纤一边干活,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吴长老。她看到长老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玄铁板阵图的右下角,手指在那一处反复敲击,口中还念念有词,神情充满了困惑与暴躁。
一个时辰后,苏纤纤已经将近半的卷轴分门别类地码放整齐。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状似无意地走到茶壶边,为自己和吴长老各倒了一杯热茶。
她端着茶,恭敬地走到书案旁:“长老,请用茶。”
吴长老头也没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