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木屋外就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凯登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他几乎没合眼,托马斯的电话像根刺扎在心里,让他始终无法放松警惕。
“醒了?”伊芙也坐了起来,眼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好像听到汽车的声音了,是托马斯先生吗?”
凯登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院子里停着一辆老旧的皮卡车,托马斯正将几个面包和矿泉水放进副驾驶座,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越是这样,凯登心里的警惕就越重——如果托马斯真的要出卖他们,肯定会伪装得毫无破绽。
“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凯登压低声音说道,顺手将昨晚换下的湿衣服塞进背包里——虽然衣服湿了,但至少能证明他们曾在实验室待过,万一遇到危险,或许能成为求助的凭证。
两人走出房间时,托马斯刚好走进屋,手里拿着两个保温杯:“醒啦?我煮了点粥,装在杯子里了,路上可以喝。快收拾一下,我们早点出发,避开早上的检查。”
凯登接过保温杯,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却没什么暖意。他假装镇定地说道:“谢谢托马斯先生,我们已经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出发。”
托马斯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拿起车钥匙:“那走吧,路上大概要走一个小时,到了镇上就能坐上去纽约的大巴了。”
坐上皮卡车的后座,凯登悄悄将手放在伊芙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这是他们昨晚约定的信号,一旦遇到危险,就立刻准备逃跑。伊芙会意地点了点头,将头靠在车窗上,假装看风景,实则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皮卡车缓缓驶出院子,沿着山路向镇上的方向开去。清晨的山林里弥漫着薄雾,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看起来格外宁静。可凯登的心却一直悬着,他紧紧盯着后视镜,生怕看到警车或军用车辆的影子。
“你们去纽约找亲戚,具体在哪个区啊?”托马斯突然开口问道,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凯登心里一动,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在布鲁克林区,我亲戚开了家小餐馆,我们到了之后直接去餐馆找他就行。”他故意说得很具体,就是为了让托马斯相信他的谎言。
托马斯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转而聊起了镇上的情况:“我们这个镇很小,就一条主街,汽车站就在主街的尽头,很好找。不过最近镇上多了些陌生面孔,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你们到了之后尽量别跟陌生人说话,直接买票上车。”
凯登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是什么样的陌生面孔?是不是穿着黑色衣服,或者开着军用车?”
托马斯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了凯登一眼:“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昨天就来了,在镇上的各个路口都设了检查点,问有没有看到两个年轻的孩子,一男一女,说是‘离家出走’的。”
凯登和伊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那些人肯定是实验室派来的,他们已经追到镇上了。
“那我们……我们还能顺利买到票吗?”伊芙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没想到实验室的人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托马斯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道:“别担心,我有办法。镇上的汽车站站长是我的老战友,我们以前在部队里一起待过,他会帮我们的。”
凯登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托马斯在镇上还有这样的关系。可他心里的警惕并没有减少——万一这又是托马斯的圈套呢?万一站长也是实验室的人呢?
皮卡车继续往前开,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镇口的标志。凯登看到镇口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拿着照片向过往的车辆询问着什么。
“坐稳了,我们从后门绕进去。”托马斯低声说道,猛地一打方向盘,将皮卡车拐进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很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路边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很少有人走。
“这条小路能到汽车站吗?”凯登问道。
“能,这是以前运货用的路,现在很少有人走了,刚好能避开镇口的检查点。”托马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等会儿到了汽车站后面,你们从后门进去,直接去找站长老王,就说是我让你们来的,他会帮你们买票的。”
凯登点了点头,心里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看着托马斯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托马斯——或许昨晚托马斯打电话,是在跟老战友联系,帮他们安排逃跑的路线。
就在这时,皮卡车的后面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快速向他们追来,车身上还印着那个熟悉的标志——黑色的鹰头,鹰爪里抓着权杖。
“不好,他们追来了!”托马斯脸色一变,猛地踩下油门,皮卡车的速度瞬间提了起来,在小路上颠簸着往前冲。
凯登回头一看,黑色越野车离他们越来越近,车窗摇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举着枪对准他们。他心里一急,立刻对伊芙说道:“你坐稳了,我来想办法!”
说完,他集中注意力,将体内的热流引导到指尖,对准黑色越野车的轮胎。他在心里默念:“爆掉,快爆掉!”可不管他怎么努力,指尖的红光只是闪了闪,并没有对越野车造成任何影响。
“没用的,你的能力还没觉醒,没办法远距离攻击!”托马斯突然说道,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凯登指尖的红光,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你是变种人?”
凯登愣了一下,没想到托马斯竟然知道变种人。他也没时间解释,只能着急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快追上了!”
托马斯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打方向盘,将皮卡车停在了路边的一片树林旁。他跳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对凯登和伊芙说道:“快,进树林里躲起来!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就能到汽车站的后门,去找老王,他会帮你们的!”
“那你怎么办?”伊芙问道,她不忍心把托马斯一个人留在这里。
托马斯笑了笑,从车里拿出猎枪,上膛的声音在清晨的树林里格外清晰:“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黑色越野车很快就停在了皮卡车的后面,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跳下车,举着枪对准托马斯:“托马斯,把那两个孩子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托马斯将猎枪对准他们,冷笑着说道:“想抓他们,先过我这关!”
凯登看着托马斯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拉着伊芙的手,快速跑进了树林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托马斯正和那两个男人交火,猎枪的枪声在树林里回荡。
“我们快走吧,不能让托马斯先生白白冒险!”凯登说道,加快了脚步。
两人在树林里快速穿行,小路很窄,两边的树枝时不时会刮到他们的衣服。伊芙的体力不太好,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凯登停下来,蹲下身,对伊芙说道:“我背你,这样能快一点。”
伊芙没有犹豫,趴在凯登的背上。凯登背起伊芙,继续往前跑。他能感觉到伊芙的呼吸很急促,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她的决心。
跑了大约十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汽车站的后门。凯登放下伊芙,扶着她喘了口气,然后轻轻推开后门的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